彭煊猜测:“难道那十年后才该到来的鬼门大开,要提前了?”
云遂道:“传令下去,各地宗门及驻守各地的神宫分部加派人手,勤加巡查,一旦发现当地有鬼丘,立即上报毁去。”
“是!”
命令是传下去了,云遂依旧心事萦怀的模样,彭煊低声问:“尊上是担心各地都有此情况?”
云遂瞥他一眼,忽问:“你说什么样的女人,会在新婚才两个月的时候,就给丈夫纳妾?”
彭煊愣住,啊,这是什么问题?他也是四宰之一,按理说消息不该滞后,但他昨晚就被叫出来办事了,所以昨晚在云澜宗发生的事,他还一无所知。
“这……”他艰难地想了想,“在民间的话,男子三妻四妾常见,给丈夫纳妾女子贤惠的象征,可能凡人礼法要求她那么做吧?”
云遂皱皱眉:“没有谁要求,也不是被迫。”
“是她自己想?那是真贤惠啊,她丈夫该乐坏了。”
说完就迎上云遂深深的目光,彭煊马上明白自己这答案并不被满意,赶紧补充:“也有可能是那女子不喜欢自己的丈夫,不愿日日面对,所以赶紧纳妾来把人绊住,好自己得个清净。”
云遂:“……”
云遂:“不喜欢?”
“自然,无论是我们修士还是凡人,但凡真心爱慕一个人,哪里愿意主动将人分享的,还是新婚燕尔的时候。况且这么做,那女子面上也会不好看的,所以只怕是厌极了她丈夫吧?”
云遂眉间皱得更明显了:“会不好看?”
“那当然。新妇刚进门,男人马上纳小,无论是谁提出来的,这都代表那女子在丈夫心中、在婆家没甚份量,若有个笑人无恨人有的所谓姐妹之类的,恐怕要抓着这点使劲嘲笑了。”
云遂面色微沉。
彭煊接着拍马屁:“当然了,像夫人对您,就肯定不会那么做。”
云遂:“……”
彭煊像想起什么:“对了,尊上您直接从云澜宗离开,今日让夫人一人回神宫,夫人面上恐怕不好看,这里事处理完了,要不您先回神宫?”
云遂:“……我已让叶姮去接她。”
“那也不一样啊,叶姮毕竟只是下属,公事上在您的授权下,或许能偶尔代表您,但这种私事……我们修士虽然不像凡人那样讲究这个礼数那个礼数,但您是仙首,众人目光聚集在您和夫人身上,一点小事情都会被放大,恐怕会借机发挥说夫人不得您喜爱。”彭煊想了想,乐观地说,“不过夫人性子好,定不会在意的……尊上你去哪?”
……
云遂回到神宫,来到栖云宫外,却又有些踌躇。
他还没弄清楚时羽行事大变的原由,难道真如彭煊所说,她不喜自己?
潺潺正巧出门,见到他立即行礼:“见过尊上。”
“嗯。”云遂应了一声,手一背正要往里走,潺潺忙道:“尊上是要找夫人吗?夫人不在里头。”
“她去何处了?”
“夫人去兰台藏书楼了,婢子做了些糕点,正要送去。”潺潺小心翼翼地道,她跟着时羽嫁进来才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其实云遂只来货栖云宫几回,潺潺根本没有和云遂单独说过话,此时慌得很。
云遂目光忽然落到潺潺的手上,一个指头破了个口子,指甲被染红了。
潺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忙把手藏了藏,她手笨,做糕点时不小心切到了手。
云遂却想起昨晚自己握时羽的手时,她的指甲上都染了血,手心似乎有伤口。
是被自己掐出来的吗?
委屈成那样,又何必说那些话。
云遂心头躁意被扫去,倒是涌起几分淡淡的怜意。
“夫人回来时心情如何?”
“心情……挺好的呀,还与婢子说笑了。”
在自己婢女面前都强撑着。
云遂心中摇头:“糕点给我吧。”
“啊?”
云遂袖子一扫,糕点提盒就被他化去,身形也立时转淡不见。
潺潺怔怔地看着面前空处,手还保持着拿提盒的动作,这……尊上是要亲自给夫人送糕点吗?
她顿时高兴起来,尊上还问她夫人心情好不好,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