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里赞赏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几分,只是淡淡一笑,在众人的护送下翩然离去。
科举案眼看尘埃落定审理的官员也逐渐松了口气,下令收押吴德后霍尚书狠狠瞪了霍尧一眼,和同僚相让着走出衙门。
黎霄呆若木鸡般僵立在原地,在众锦衣卫的怒目而视下,也浑浑噩噩的随众人走出门去。
一时间大堂内外只剩零星几个官员和国子监锦衣卫的少年们。
庞瑛看着黎霄的背影冷哼道:“陛下还真是对黎家恩宠有加利用科举铲除异己还想拉太子下水,换了旁人岂不是要灭族的罪过可对黎家呢,查清后也只是免职在家闭门思过这处置未免太便宜他了吧”
庞瑛还在喋喋不休可乔岳早就不再理会,他隔着众人,定定地望向站在外场的贺之漾。
其实在今日堂上,事情的走向皆在他预料之中,众人的反应也和他预想得分毫不差。
他早已安排好环环相扣的证据也早已习惯独自面对诋毁和阴谋。
无忧无惧,无喜无怒只是冷淡得去铲除必须要解决的人,仅此而已。
可贺之漾在众人面前挺身而出,为他一个处于劣势的锦衣卫作保声辩。
像是一道炙热的春光穿透偏见和阴霾,照在他心尖上。
这是他唯一的始料未及。
让他乱了分寸,也让他甘之如饴。
当他出现时,乔岳终于开始真切的感受到喜怒和牵扯。
暖风袭来,胸腔被吹得鼓鼓胀胀,火烧火燎。
脚步在春风的吹拂下变得轻快,乔岳想要不管不顾的越过众人,冲破禁锢,在下一瞬间揭开所有未解的悬念。
他迈开步伐,似乎忘了身在何处般,朝那抹身影奔过去。
乔岳还没到贺之漾面前,余察察几人已经一拥而上,对贺之漾几个人揽脖子拍肩膀好不亲热。
“啊啊啊啊好兄弟!!”
锦衣卫都很是激动,心里有太多的感谢感慨,喉头哽咽,反而说不出口。
余察察拍拍贺之漾的肩膀,眼眶微红。
旁的几个锦衣卫也满脸感叹。
他们这几日虽和国子监的人玩闹嬉闹,却从未交过心。
在他们心里,国子监里都是些善于自保,心思玲珑叵测的书生,国子监和锦衣卫绝不仅是隔着院墙,也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沟壑。
可恰是国子监这些善于自保的书生,不顾老师和父兄的阻拦,在众人缄默时替他们锦衣卫出面发声,
心底某些坚不可摧的角落,正在这场春光下悄然瓦解。
“我不管他们怎么说,兄弟我认定你们了!”余察察道:“以后有事儿一句话,都是自己人不必再客套,我说的对吧庞瑛?”
突然被叫到名儿的庞瑛笑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大家对视着笑笑,不知不觉地看向乔岳。
乔岳已走到贺之漾面前,二人不再隔着众人对望,心心念念的他,站在伸臂就能牵到的距离。
可揽他入怀是需要冲动的。
方才,想要跑去紧紧拥住他,这欲望比所有的心思都强烈。
可现在被众人含笑望着,贺之漾也一脸云淡风轻的看向他。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冲动被迫荡然无存,似乎他们又是乔岳和贺之漾了。
毫无瓜葛,更没有紧紧相拥的理由。
乔岳握拳,定在原地。
一双冷静锐利,深不可测的眸子仍然紧紧盯着贺之漾。
一眨也不眨,像是万一看不紧,下一秒,贺之漾就会随风吹散。
可乔岳也只是这么望着,并不像余察察那般亲密的凑上去拍肩揽脖子。
心里有按捺不住的情愫滋长,此时,再顺理成章的问候和亲密,也让人羞窘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