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田车主强压着火气:“你撞我车了。”
容宴修长冷白的手指把烟夹在指间,踱到车田车尾瞅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
本田车主:“……”
看对方这么漫不在意,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来头肯定是小不了的了,来头大的人物哪那可都是巨有钱的主。
这么一想,本田车主陪起笑脸,一派大度好说话的姿态:“我看你这年轻人应该也是不小心,我就不报警还给你留个案底了,咱就私了吧,我这车子要修好应该一两万块钱,我也不找你多要,你把给我两万的维修费赔,咱们这事就过去了,我就权当交个朋友,行吧?”
容宴优雅地掸掸烟灰,又瞅了眼他车尾,笑,“我没钱,你报警吧,正好我也想请教请教警察同志,社会渣子当街对不愿意上他车的年轻女子拉拉扯扯,在女子拒绝坐他车的前提下,还要强行拉上车的做法合不合法,如果不合法,又该给这种渣子什么样的处罚。”
容宴没有拿烟的手举起手机,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刚才本田车主对江沓拉拉扯扯的过程。
本田车主:“……”
他额头都隐隐冒出冷汗……
最终,容宴实事求是地赔了几百块的维修费,而本田车主则是对江沓再三道歉,并在容宴的胁迫下,把事情经过都向自己所在的打车平台如实汇报了一遍,不用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上头不把他赶出车队,也会得到很严重的处罚。
事情全部处理完,本田车主诚惶诚恐地开着他的破车离开后,容宴掐了烟,扔到路旁的垃圾桶底的烟灰缸里,这才正眼看向江沓,只当全然不知她在自己店里画画的事,蹙着浓眉,正儿八经的语气:“怎么这么晚?”
江沓看着他,冷凉的心里微有丝感动,漾起淡笑,“有点事忙晚了。”
“你助理呢?”他记得她助理是邓晶,身兼数职,经纪人,助理,司机都是邓晶一个人,黎鹤明要给她配齐团队,是江沓没要。
“我办的是私事,时间长,就没叫她。”
容宴没再多问,拉开跑车副驾座的车门,“上车。”
江沓看着他,犹豫,毕竟很晚了,彼此并不熟,她有些不想麻烦他。
容宴,“我这可不是强迫你坐副驾座,这车子就两个座,你将就下。”
江沓:“……”
她再次发笑:“那好吧,谢谢,就麻烦容先生了。”
上车,江沓系安全带时,容宴看到她右手掌心还沾着没能洗掉的颜料,他也假装没看见。
车子启动,容宴用眼尾悄悄看她。
江沓看了会儿窗外的浮光掠影,扭过头来,容宴端正眼神,目视前方,修长白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轻叩。
江沓随意地问:“容先生怎么也这么晚还没回去休息?”
“哦,有应酬,公司几个合作方攒的酒局。”
江沓:“……酒局?”
容宴:“……你别误会,我没喝酒,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惜命得很,肯定不会干酒驾那种蠢事。”
江沓唇角弯起:“那挺好的。”
容宴看她笑,也抿起薄唇笑,心里有种陌生的飘忽感,就莫名的挺高兴。
容宴问她地址,“住哪?”
“阳光花园。”
容宴打开导航,发现这小区挺偏。
到小区门口停下,江沓从包里拿出八百块现金搁在他的车前屉里,“谢谢你刚才帮了我,现在还特地送我回来,修理费我来出。”
他刚才赔给本田车主的就是八百块。
放下钞票,江沓心头轻快地下车走了,人情债就得及时还。
容宴愣了好一会儿,把那八张票子拿起来,心情很微妙。
好一会儿后,心情依然没法平静,他忍不住想找个人来倾诉倾诉此刻复杂难解的内心活动,于是给好友黎鹤明打电话,“你知道江沓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对我做了什么事吗?”
黎鹤明正睡得酣熟,被他一通电话吵醒,迷迷糊糊顺着他的问话答,“把你睡了?”
容宴:“……”
睡了……
他想到江沓刚才坐在自己身旁岁月静好的画面,再把黎鹤明的话在脑海里一番想象,心里头就莫名有些燥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八张红票子,好一会儿才笑着哼了声:“肤浅。”
“没睡啊?那做什么了?”
容宴靠向椅背,把钞票举高到面前打量着,笑出声,“她给了我八百块钱,现钞,八大张,我都不记得我有多少年没看到这么多张现钞了,真的,这丫头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黎鹤明:“……几个意思?”
“意思你甭管了,不过老黎,你小子恋爱没谈过,看女人还真是一看一个准,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江沓真对我存着心思呢?”
黎鹤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谈到一个女人时语气这么飘,微微蹙眉,“你不会是掉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