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蒋府的路上,蒋成安无数次的张了张嘴想说话,但看到她的侧脸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倒是一边的蒋懿看不下去他爹这么扭扭捏捏的样子了,直接开口问她,“妹妹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下棋啊?”
这话一问出来,蒋成安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好像她的嘴里能说出花儿来似的。
蒋以歌懒懒扫了他一眼,“下棋,不就是看看就会的吗?”
她道,说完还一脸“不就是这样”的模样,看得蒋懿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看着她的眼神里逐渐变得崇拜起来。
“我的天啊妹妹,你现在变得好厉害啊。”
蒋成安在一边掩着嘴轻咳了几声,把他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后,又掩饰尴尬的躲开了她的目光,“歌儿今天的表现,着实让为父惊讶啊。”
说着,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回府的路上三人再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了蒋府门口,苏澜看着几人下来,迎向蒋成安说了几句话后就把要回院子里的蒋以歌叫住了,“歌儿,先别急着回去,我有话要同你说。”
蒋以歌还没说话,一旁的蒋懿疑惑的开口,“娘你要和妹妹说什么啊,介意我听听吗?”
苏澜瞟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顿觉凉意的蒋懿缩了缩脖子,笑得一脸的尴尬,“我觉得不可以哈。”说着,他摆了摆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行吧行吧,那我先回去了哈,妹妹拜拜,爹娘拜拜。”说完,他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那边跑了过去。
收回看过去的目光,蒋以歌的神情淡淡的,“有何事?”
她的嗓音极淡,就连看向苏澜的眼神也平淡极了,没有一丝的波澜,看得苏澜有些恍惚,就好像一直藏着的那件事被她知道后了一样,恍惚之间也有些害怕,这些害怕竟让她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堪堪避开后才说道,“苏妃娘娘知道了这次在元安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她有些担心你,想邀你进宫一趟陪她说说话。”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放得很温柔,但见多了这些人的姜太后,却在她一闪而过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算计。
这样的算计姜太后十分的清楚,当初那些妃子们想要把她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面的和谐,其实背地里都想要置她于死地。
显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澜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蒋以歌不是她的女儿吗?
敛下心里那些怪异的猜测,她垂眸,“即是娘娘相邀,以歌便是应了。”
原本苏澜还以为她会拒绝而为此准备了一肚子劝慰的话,却没想到这次她竟然这么好说话?
这一点也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街上的那件事影响到了她,才让她现在这么好说话的。
“不知是何时?”她看向苏澜,眼里并没有看长辈的尊敬,也没有孩子看向父母时的依赖,有的,只是如同一汪清泉的冷漠。
姜太后从小就失去了双亲,跟着养父母东奔西走,五岁时养父母又因为闹饥荒而死,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她遇到了她的师父泽临,从此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才结束。
“明日辰时。”苏澜还想跟她说什么,蒋以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转身走了,没有给她在说话的机会。
“欸。”苏澜下意识地想要去拉住她,结果被蒋成安拉了一下,对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她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身边的丫鬟们纷纷弯腰,在主子的示意下离开了,等人都走完了,苏澜才拢了拢袖,问他,“你刚刚想同我讲什么?”
蒋成安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他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知今天在元安大街上发生了什么?”
他不提这件是还好,一提苏澜就忍不住生气,“我怎会不知?如若不是你那宝贝儿子,我的女儿可就要人头落入那郡王手里了。”
蒋成安不赞同的看着她,“简直是妇人之仁,我的女儿未来可是有凤……”
“闭嘴!”那几个字快要出口之时,被苏澜冷冷打断,“即使是在蒋府,有些话老爷也要注意一点,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得她这么提醒,蒋成安也反映过来了,刚刚在马车上的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此时也清醒了许多,面容也有些严肃的看着她,“多谢夫人提醒,只是今遭一事怕是早就被人们传了出去,若是这件事传入了皇上那儿……”
“不会。”苏澜斩钉截铁的说道,走到一株开得艳丽的花前,眼底一片阴翳,“他根本就不会让这件事传入那位的耳朵里,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京城,我们又怎会不好下手?”
“罢了,这件事也不用再多说,今日歌儿在那个人的面前露了脸,此后的境地可能会不好走,这段日子我们一定要多派些人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说。
蒋成安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轻轻的抱住了她,安抚道,“夫人也可不必多担心,歌儿乃是大福之相,你我不必太过紧张。”
苏澜也顺势抱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身上,就听到他说,“歌儿这边不用担心了,苏妃娘娘那边……”
苏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闻言也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就回答吗,“你不用担心,碧落是我从小看着的,她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既然答应了我们,她就一定会做到的,所以这一点老爷不用担心。
蒋成安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但要让他说出什么地方奇怪的话,他又说不出来了,索性摇了摇头,把心里那点怪异的想法给咽了下去。
同一时间的郡王府——
从元安街上回来,沈沥洲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蒋义歌补完的棋盘就在他面前放着,棋子不多不少刚刚好,而下棋人的手法轨迹也和他曾经遇到的一个人一模一样,尽管那人竭力的隐藏,但他还是在这里面找到了那一点相同的痕迹。
“是不是你回来了?”他轻声问道,声音如何细蚊一般,若是他身边的人看到他这个模样,只怕是会惊掉嘴巴,什么时候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也会有这么软弱可怜的时候了?
他的眼里还夹杂着自欺欺人的意味,“若真的是你,为何不来找我,你是不是恨我了,是不是恨我没有早一点赶回来?”
他对着那个棋盘自言自语,语气满满都是懊恼和悔恨,想着她曾经说过要让他护着景耀的话,又回想起他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好好地护着过景耀,百姓对他的评价也是害怕居多,他就认为一定是这样的,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蒋府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