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二人都没说话。周婓一边跟萧飞扬炫耀去射击了，一边用余光斜睨周涵宇。

周涵宇目视前方，一路都无视他的存在。直到车停在家门口，周涵宇点燃一根烟，终于打破了死寂：

“周婓，以前的事你没有任何资格指责我，你喜欢男的女的我也不管。”周涵宇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转向周婓，“但是小恒不行，他一个人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许你耽误他。”

不就是嫌他学习不好，影响学霸么。周婓腹诽。

“你现在的年纪，一冲动就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过几年你再看，就知道有多傻，”周涵宇叹了一口气，“当年小恒爸爸离开是对的……”

敢情当年陆玉恒他爸甩的你？周婓眨眨眼，觉得周涵宇话没说完。

周涵宇掐灭了烟头，“下车！”

“哦。”

周婓看着绝尘而去的灰色大众发呆的时候，电话响起。

“妈？”

沈虹笑了两声，“你李姨拍的你和小恒的照片太逗了！小恒怎么留长头发啊？还挺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就是一不小心就看成女孩了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

举报人：李倩。中间人：沈虹。执法人：周涵宇。罪犯：周婓。

周婓回到家，第一次看到不请自来的萧飞扬有些烦。

“斐哥斐哥！小朋友学习好厉害啊！”萧飞扬手臂搭在陆玉恒肩上，回头对他说，“开学就一个学校了，咱俩带小朋友去学校转转啊！”

鉴于陆玉恒懒惰加死宅属性，周婓判断他不会去，拿起桌子上自己的小学英语资料说，“没空。”

“那我带小朋友去，”萧飞扬勾了勾陆玉恒，“走，哥带你逛学校去！”

“好啊。”陆玉恒笑着点头。

周婓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眼陆玉恒给他列的学习计划，盘算了一下今天剩下的时间和学习量，僵在原地没动。萧飞扬先走出门去穿鞋了。陆玉恒收好书本起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凑近的时候皱起眉，若有所思地打量周婓，问：“周叔叔开枪了？”

周婓皱眉，“没啊。”

“你身上有火药的味道。”陆玉恒吸了吸鼻子，“你去放鞭炮了？”

“狗鼻子啊你！”周婓吃惊。

“我要走了也不至于放炮庆祝吧？”陆玉恒笑着摆摆手，瞥了眼他手上厚厚的资料，“要是在我走之前小学毕业，我也给你放一挂！”

“喂！”周婓喊住陆玉恒。

陆玉恒回头看他。周婓想开口解释周涵宇刚才凶，并不是生气他们睡在一起。学校也没宿舍，这离学校挺近的没必要搬走……但话到嘴边就听见萧飞扬在门口催促：

“我先下楼了！小朋友快点哈！”

“怎么了？”陆玉恒问。

“哦，没事，”周婓捏着英语书，“晚上兼职你能去吗？”

“能。”陆玉恒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周婓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翻开英语书。

六中距离周婓家，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虽然是放假，学校大门也敞着随便进。陆玉恒好奇地跟着萧飞扬走进校园。两栋白色教学楼和边上的体育馆，还有一眼望到头的绿色操场。

陆玉恒疑惑地问萧飞扬：“宿舍楼呢？”

萧飞扬愣住：“我们学校都走读，没有宿舍啊！”

陆玉恒握了握拳。

——

周婓发现病好了以后陆玉恒又恢复成以前沉默寡言的冷漠样子，不会撒娇撩骚了，每天晚上检查他功课很是严肃，每次他做错问题都会板着脸罚他多抄写几遍。

周婓没察觉到陆玉恒异常，还想等着拿了工资以后请他吃个饭，然后跟他说清楚周涵宇生气的原因，告诉他不用搬出去。

但领工资前一个星期，周斐却是从领班口中得知陆玉恒第二天就不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周婓堵住了下台后的陆玉恒。

陆玉恒低着头专注地捏着发酸的手指反问：“我怎么了？”

“领班说你明天就不来了？”周婓见陆玉恒不看自己，更来气，一把抓住陆玉恒的肩膀，“你不来了怎么不跟我说？”

陆玉恒偏头看着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我来不来都不影响你吧？”

周婓被话噎住，气得心脏怦怦直跳。

“叫你声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啊，”陆玉恒推开周婓的手，“周涵宇都没资格管我，你凭什么老对我指手画脚的！”

“陆玉恒！”

周婓一拳砸在陆玉恒身后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