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还记得那次在电影院的教训,他礼貌地询问:“想接吻吗?”
瞬间,全身的血液涌上来,张小脸涨得通红。
哪有人这时候还要问的!
谢宝南垂下眼眸,不说话。可她不说,陈邺就不动。
好会儿,她抬眼,陈邺竟然还在看她。
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就这么等着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定要在今天等到她的回答。
“在这里吗?”她没话找话,可问出口后,感觉更尴尬了。
陈邺忍不住笑了,“那你想在哪里?”
“没,没想在哪里”她忙着否认。
静,像末世,静得可怕。
谢宝南看他的眼睛,墨色的瞳仁里,有光有影。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双眼,此时却染着欲,生生要将她吞没。
她不敢看了,重新垂下眼眸,小幅度地点点头。
个“想”字含在嘴里,刚说了半声,唇已经被男人贴上来。
霎时间的柔软,让谢宝南浑身战栗,放在他胸口的手也跟着颤抖。
陈邺的大手握住她的,她迷迷糊糊地,去感受他的气息。
他吻得格外温柔,在她的唇上点点地,像是品尝,又像是挑逗。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唤醒了身体的记忆。她如落入海中,圈又圈的浪打在身上,让人不受控地,随着海浪浮沉。
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却依然觉得不够,恨不能与他融为体。
陈邺曾在她身上体会过无数次的热烈与销魂,却没有哪次如这个亲吻来得缠绵。
到最后,两人的唇都有些麻了,陈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他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亲了太久,她的唇微微有些肿,带着红色的水润。
陈邺笑:“肿了。”
谢宝南转过脸不去看他。他的笑意更深,抱着她站起来。
她感觉身体轻,就落在了他的怀里。她推着他的胸口,提醒道:“你的手臂还有伤呢!”
陈邺道:“已经好了。”
“”
刚才还说动不了呢!
陈邺抱她去客厅,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他的胸膛很烫,侵入她的肌肤,沸腾她的血液。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低声说:“宝南”
“嗯?”
“我喜欢你。”
她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低声说:“我也喜欢你。”
是在这刻,终于下定决心,今生要和他在起。
陈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顾。如此深情,又何需纠结那纸婚书。
他们在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爱情的证据。
这样,已经足够。
他们在沙发上腻歪着,直到听到密码锁的动静,谢宝南立刻推开陈邺,坐到了沙发的另端。
苏姨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笑呵呵地说:“等急了吧?我现在就来做饭,很快就好。”
谢宝南“嗯”了声,再去看陈邺。
男人嘴角染着笑意,是在笑她小题大做。
确实太尴尬了,刚在起,总不能被人看见亲热。
晚饭过后,陈邺打算开车送谢宝南回学校,她拒绝:“不用,你手臂还有伤,我自己回去。”
陈邺自然不依,换了件衣服拉着谢宝南下楼。
车里,谢宝南想起方才那个吻,依然觉得心悸,忍不住看他眼,又匆匆别开视线,嘴角却不受控地上扬。
陈邺转头看小姑娘,揶揄道:“还在偷笑呢!”
她清清嗓子,镇定地说:“谁笑了?没人笑啊!”
他没拆穿,顺从地点头,“是我在笑。”
她“扑哧”声笑出来,同他视线交汇。虽然还很害羞,心里却总觉得甜蜜。
车停在宿舍楼下,谢宝南柔声道:“你的伤好之前,就不要抽烟了。”
“好。”
“这几天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好。”
“手臂也不要用力,不要提重物。”
陈邺好笑地应:“好。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她摇摇头,“没了。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谢宝南的手握上车门把手,又被人拉回去。
他的吻再次袭来,铺天盖地。她晕晕乎乎地,像是醉酒。
很轻易地沉溺,无法自拔。
片刻后,陈邺抚摸着她的脸颊,淡笑,“回去吧。”
她红着脸,逃也似地下车,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心还似小鹿乱撞,怦怦怦地跳个不停。谢宝南双手捧住滚烫的脸颊,这才清醒地意识到,她和陈邺,真的重新在起了。
她握着手机,又给他发了条消息:“晚安。”
陈邺很快回复:“晚安。”
她盯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像吃了棉花糖,浓稠的甜意散开,润着人的心。
史凯因为故意伤人,将面临几年的牢狱。
而丁亦珊则彻底毁容。伤口太深,几乎无法恢复如初。听说她的那个富二代男友,在她住院后,次都没有出现过。
她无法接受自己容貌的损毁,每天在医院里大哭大闹。闹到伤口裂开,反复缝针,更难恢复。
出事后,年迈的母亲从老家赶到临桑照顾丁亦珊。她的家庭本不富裕,高昂的治疗费用让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全班同学募集了笔钱,作为丁亦珊的治疗费。李铮作为班长,将这笔钱送过去时,那年迈的母亲甚至给他们下跪。
医院探望回来后,李铮忍不住叹气:“丁亦珊这回是真的惨。她妈妈真的好可怜,我看了心里都难受。”
在临桑治疗了段时间后,家人便带丁亦珊回了老家。因为她精神不稳定,家人给她办了休学手续,至于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完成学业,都是未知数。
谢宝南为丁亦珊唏嘘。
如果没有这件事,丁亦珊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名校毕业,专业水平不错,本该有个大好前程。而史凯,或许可以重新参加高考,或者成人高考,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可惜如今,因为场孽缘,切成空。
而在这期间,陈邺找人查出了陈祥最近的动作。
郭卫华道:“陈祥最近拜访了赵建国和李睿两名大股东。我猜他应该是想获得大部分股东的支持。不久后,就要召开股东大会,如果他想要拉您下台,这些股东的支持无疑是最好的武器。”
陈邺不说话,手指点在桌面上,下又下,像是在思考。
郭卫华继续说:“陈总,除了您之外,赵建国和李睿是嘉汇最大的两名股东。如果他们倒戈,其他人估计也会见风使舵,那将对我们非常不利。”
陈邺沉吟片刻:“你帮我安排下,今晚我去会会他们。”
赵建国和李睿接到陈邺的邀请时,正在打高尔夫。
李睿意味深长地说:“这是鸿门宴啊。”
赵建国问:“李哥,我都听你的,你说是去还是不去?”
李睿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种情况,不得不去。如果不去,就是提前撕破脸,后面我们没有再转圜的余地。”
“那陈祥那边”
“陈祥开出的条件固然好,但我们也不能把宝都押在他身上。陈邺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对付。”
陈邺如今还是嘉汇总裁,是嘉汇最大的持股人。他们到底是有所忌惮。
两人到餐厅包厢的时候,陈邺已早早在等他们。餐桌上摆着满满桌精致的菜品,犹如满汉全席。
见了他们,陈邺站起来,客客气气地说:“赵叔、李伯,坐。”
他帮赵建国和李睿拉开座椅,又拿着分酒器,给二人倒上酒,周到得不像话。
“提前点了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二位的口味。”
赵建国和李睿不太自在,说了句寒暄的话:“阿文,久等了吧。”
“等二位是应该的。”
陈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琢磨不透的他的心思。他举起酒杯,倒真像是恭敬的小辈,“这些年,赵叔和李伯都辛苦了。我先敬你们杯。”
赵建国和李睿对看眼,握着酒杯,没喝。
陈邺饮而尽,见他们二人不动,轻笑声,“怎么不喝?是不喜欢这酒,还是怕我在酒里下毒?”
赵建国是个直脾气,张口道:“阿文,你就不用给我们整这些虚头八脑的了。你请我们来什么事,不妨直说。”
陈邺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的酒杯斟满酒,不再绕圈子,“我听说祥叔最近回国了,和二位走动十分频繁。”
赵建国情绪激动,当场拍桌:“你找人查我们?!”
李睿老谋深算,按下赵建国的脾气,平静地说:“陈祥是我们的多年好友。他回国,老朋友之间聚聚,不违法吧?”
陈邺向后靠上椅背,点头,“当然。只不过”
他卖了个关子,又看向赵建国和李睿。
李睿心思深,神色如常倒是赵建国,心思都写在脸上,急吼吼地问:“不过什么?”
陈邺这才开口:“我听说你们二位答应他,要在接下来的股东大会上,把我赶出嘉汇。”
赵建国立刻反驳:“那倒不至于。”
李睿推了推他,赵建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匆忙改口:“这是谁传的谣言!这是诽谤,是污蔑。”
“哦?”陈邺不动声色,“那你们都答应他什么了?”
李睿沉默,赵建国道:“什么都没答应。”
陈邺从鼻腔里发出声轻笑,夹了块熏鱼给赵建国:“赵叔,我听说你在南城的那个工程出了点问题。”
赵建国手里有钱,在多地投资了不少建筑产业。这些工程经不起细查,多多少少都有问题。
闻言,赵建国变了脸色,“阿文,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邺不回答,又给李睿夹了块熏鱼,“李伯,你儿子的手上也有不少烂账吧?”
李睿顿时明白,陈邺这是抓住了他们二人的把柄。
赵建国急了,“你究竟想干什么!置我们于死地?”
陈邺笑了,“赵叔这话说的,我是晚辈,怎么会对长辈做这种事。”
他收起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冷峻,“只不过这些年,我陈邺自认从未亏待过二位。如今有人轻轻煽动,你们就倒戈,未免有些无情。”
他的眼神冰凉,看过来时带着迫人的气势。
“二位年纪都大了,公司的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你们每年拿着大把的分红,安心颐养天年,不好吗?”
李睿看了赵建国眼,知道自己有把柄在陈邺手上,到底是被人掣肘。
这是场名副其实的鸿门宴。他们若不应下来,恐怕身家都保不住。对他们来说,身家利益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浮云。
这几年,嘉汇在陈邺的管理下,业绩飞涨,每年的分红确实拿到手软。陈祥开出的条件固然好,但他毕竟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如今再回来,能否适应国内的市场,终究是未知数。
李睿思来想去,妥协道:“你想我们怎么做?”
陈邺轻轻笑:“陪我演出戏就好。”
饭局结束后,陈邺回到车上,范明宇转头问:“叔,那两个老东西真的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陈邺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
范明宇懂了,这事是办成了。
他从副驾驶座拿起份文件交给陈邺:“叔,这是段医生送来的。好像是什么适配报告。”
陈邺敛起神色,接过棕色的密封文件袋。
他拆开,看见报告的瞬,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r和刘特特送的营养液。
还有几个点,需要在一起后才能解决,接下来会看到陈邺的一一改变。
今天接下来会爆更,争取明早完结,大家关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