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云适时出声：“裴大人难得遇到知音，这都多亏了李兄今夜盛情款待。”

李杰在房内气到快吐血：“萧九云你少胡诌八扯，我什么时候给裴桁点人了？”李杰手上挂着件没来得及穿的外袍，踹开门从包房冲出：“裴桁，你今日胆敢辱我妹妹，我李家跟你的婚事就此作罢！”

李杰眼里冒着火离开长音楼后，裴桁一改先前醉态，放下揽着萧九云的胳膊：“多亏了你，不然那李嬛还真赖定我了。”

想到萧九云先前跟他提的事，冲身后一扈从招招手：“此人名为傅祁，是我昨日意外收下的扈从。既你开口我就将他给你吧，有他在，保你夫人安危不成问题。”

萧九云淡声谢过，裴桁摆摆手先一步离开长音楼。

傅祁抱剑跟在萧九云身后，二人刚走至楼下，就听到一暴戾的男音：“爷真是给你脸了，敢背着老子玩这些花肠子。”

顾晏抬脚就将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踹出一丈远，春三娘在旁紧着赔罪，招呼后面的姑娘跟上来。

萧九云摩挲着手指盯着那处看，眼中逐渐布满冰霜，冷声道：“去跟着他，明早前折他条胳膊。”

傅祁略感诧异，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是，属下领命。”

***

隔日天刚大亮，沈窈如约到万宝斋，进到包厢后就察觉到空气中凝固着腾腾凶气。

“等爷查到是谁干的，定要把那孙子手脚筋都挑了！”顾晏咆哮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嘶”，“会不会上药，你想把爷眼睛怼瞎阿？”

沈窈站在门口清咳两下，房内倏然一静，随后顾晏镇定自若道：“进来。”

沈窈这才迈步往里间进，打眼就看到一头戴官帽的御医在给顾晏眼睛上药膏，弄好后匆匆收整药箱行了个礼：“公爷，您近段时间不宜大动，忌辛辣刺激的食物。”

刘管事在一旁出言感谢，领着御医往外走。

沈窈瞥了瞥坐在榻桌上的人，一眼乌青胳膊缠着绷带，狼狈的样子像只缺脚的独眼蛙，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

没想到京城还有人敢打这浑人，也是个狠人阿。

沈窈憋着笑关切道：“公爷这是怎么了？”

顾晏好面哪能说自己是被人打了，冷哼下恼道：“少给那阴阳怪气，爷要不是为了见你能摔这跤吗？”

沈窈凝噎住，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瘸一拐坐到榻桌另一侧，顾晏见她走路不顺心情大好：“原来你也瘸了阿。”

“公爷为了见我摔了一跤，我为了来万宝斋也摔得不轻，公爷心里可畅快了？”

顾晏没应这话，点了点桌上放着的契书谈正事：“签了这契书以后你就是万宝斋的二当家。”

沈窈把契书拿起反复看了三遍，确定没有猫腻才拾起狼毫，沾了沾墨准备写自己的名。

顾晏一早就把自己名写上了，懒散的看着眼前人提笔沾墨，像模像样地还刻意在墨砚上顿了顿笔，他不由得随着笔尖往契书上看，等沈窈写完后立马大笑出声：“沈霉霉你这写的是字吗？比狗爬的还丑！”

牵动了眼上伤，又低骂句：“艹，不会写字还装书圣，你可真是个人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