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云怔愣一瞬：“顾晏行事向来专横，他竟肯舍利给你…”目光定在沈窈脸上停顿许久：“你们认识？”

沈窈略带心虚的摸摸鼻尖：“算是吧。”

萧九云收回视线，烛光下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修长的手将桌上那封信拾起，就着火苗将其点燃：“到是我多事了，既你与他交好我也不便多言。”

待信燃到只剩一角，他才松开手：“我还有事需出府一趟。”

他转身正准备走，身后传来略微焦急地呼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之前有些不快，上次我去长音楼卖你的画，头上伤其实是被他用酒杯砸的。

今日我出门买衣服，又被他的人强行带去万宝斋，他原想逼我把食方留下，我也是跟他周折好一番才定下这事的。”

萧九云停住脚蛰身往回走：“怎么不早说，可有被欺负？”

“他就是吓吓我，到也没做旁的。”沈窈试探道：“你生气了？”

萧九云如墨的眸有了些细微变化，虽仍是漠着脸但显然心情缓和不少，也不似方才说话那般生冷：“我并未生气。”

沈窈偷瞧眼口是心非的男人：“要不我明日推了万宝斋，去找曹展知？”

“你既已答应顾晏，再驳了他定会记恨上你，到时曹展知也会被他找麻烦。”

沈窈摸摸鼻尖，把床边的衣服递过去：“这是我在林溪阁给你买的，你要出府办事也先把衣服换上，身上这件袖口都开线了。”

萧九云垂眸看了眼袖口，默了默没有推脱：“多谢。”

换好衣服后他温着嗓音开口：“你出门在外总是诸多不安，虽已经报官，但抓到人还需些时日，难保不出意外。裴大人府上有些会武的扈从，我明日替你寻个回来。”

“又要麻烦你了。”沈窈不好意思的叹言，眼神却一直在对方身上打转，今日见了太多牛鬼神蛇，再看萧九云竟越发觉得顺眼。

“你我之间不需言此。”

萧九云说完就匆匆离开，看起来确实事情紧急。

沈窈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回想今日的一幕幕，地牢里萧九云牵她的手，刚刚又是抱她又是背她，在往前想就是他带自己看萤虫，开铺子前每晚跟她商讨定价，送她账本，还有那几幅她的画像…

越想脸越红，她买的这件衣服极适合他，本就长的俊逸，那衣服穿他身上更显出尘了。

沈窈懊恼地把被蒙在头顶，脸颊越发滚烫，他应该是无心的吧？毕竟她腿伤着了，总不能让卫阳抱她背她。

***

丑时二刻

长音楼一派歌舞曼妙筹光交错，楼里充斥着浪酒闲茶的轻浮杂声。

裴桁喝的五迷三道，揽着萧九云站在鎏音阁门口浪言：“林月姑娘舞姿惊鸿实乃人间绝色。”

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李嬛与你相比简直没法入眼。”

鎏音阁内传来一声怒吼：“裴桁，你少发酒疯，我妹妹怎会比不上一个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