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蒸包子时，小胖墩壮壮又来了。

李月华这次任凭他看，流口水，也忍住不开口说给你俩尝尝去。她也知道，要是再给，这孩子怕是要天天来吃包子，天天吃一两个，一个月就少赚三十块钱呢。

念念说，三十块，也只够给盼盼报三节课的舞蹈班。

绝对不能再给他了。

“没出息的样，咱家没饭啊？就想着吃人家的。”杜丽娟骂他。

“你做的没她们家好吃。”壮壮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阿姨我想吃。”

“肉包子，五毛一个。”顾念念笑盈盈的走过来，摊手，“准备买几个吃？”

“买什么买，给我回家去！”杜丽娟看这次真的不白给，黑着脸把儿子拽回家去。五毛一个肉包子，她咋不去抢！她男人一个人辛辛苦苦才挣二百来块钱，她才舍不得五毛钱买一个包子呢，她自己会做，用不着买。

李月华这次蒸了五十个素包子，五十个肉包子，还有三十来个卤鸡蛋。

昨天很快就卖光了，今天应该也能卖光吧？

李月华没想到，一直快到两点，包子都快凉了，只卖出去一半多，素包子还剩一个，肉包子还剩下三十多个。

她一直埋怨自己，不该做这么多肉包子，人家都嫌贵，只买素包子吃。

“妈，咱仨还没吃午饭呢，正好把这包子吃了，卖不掉，咱以后就自己吃掉。”

“三个人最多吃七八个包子，还剩二十多个呢。”

“正好我想送给少年宫的张老师，他昨天就想吃呢。”

顾念念安慰好妈妈，带着九个包子，去画画。

她把五个包子给老师，其余的分给同学们。

大家中午都吃了饭，两个人分一个吃，也就够了。

唯有那位叫常源的小胖子，凭一己之力干掉三个包子，吃完后，意犹未尽，“顾念念，你妈妈做的包子太好吃了，我妈做的跟你这一比，太垃圾了！”

“你妈做饭不好吃，你还吃这么胖。”张老师调侃他。

“因为难吃，我只能吃的特别快，然后忘记饭难吃，一吃快，就吃多了。”常源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妈不光蒸包子好吃，做其他的也特别香。”顾念念笑道，“有机会去我家吃饭。”

顾念念并不觉得家庭主妇没有价值、低人一等，家庭主妇也是一种职业，甚至比普通的工作更累更操心。妈妈做了半辈子家庭主妇，研究怎么把家常饭做的色香味俱全，还不会过油过咸，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如果没有妈妈，家里恐怕一团糟。

妈妈是为了家庭，才牺牲她在社会上的工作价值，如果她在外面做事，也可以赢得别人的肯定。

顾念念为她的妈妈感到自豪。

剩余十几个包子，顾盼盼提着送姥姥家去。

姥爷正好在家，他问，“怎么做这么多？挺香。盼盼，你妈和你刘叔叔最近有吵架没有啊？”

“没啊，他们离婚一个月了。”

“什么？！离婚，一个月了！我怎么不知道！”

姥爷气得直拍桌子，把顾盼盼吓得差点哭了。

“喊什么？盼盼你这丫头，怎么把你姥爷气成这样。”姥姥听到声音赶快从厨房出来，“赶紧哄哄你姥爷。”

“月华离婚了，她居然不吱声，一个人把婚离了！”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她和刘叔叔。”看到姥爷的样子，顾盼盼深刻理解什么叫吹胡子瞪眼，“我姐说，一个人不能离，必须两个人都愿意，才行。”

看到妻子不说话，李长征语气更不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是，她之前不是来过家里，说她想离婚，你没同意，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搞得，不是她先提出离婚，人家刘大川主动提的离婚。”周桂香解释，“她现在不是小时候那么听话，三十出头的人主意大，她自己要离，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已经离了。”

“那你不早说，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李长征吼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爸，这件事我也知道。”舅妈回家了，老远就听到家里公公在大吼大叫，心想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原来是因为这个，“爸，姐已经离了，还能复婚呐？反正姐长得也不赖，过些日子找人安排相亲，指定能嫁出去。”

“你们现在住哪？”李长征没回应儿媳妇，看向瑟瑟发抖的顾盼盼。

顾盼盼正抱着蛋蛋，俩孩子没见过李长征这么凶，吓得一起共振。

“住姥爷家的旧房子。”

“哼，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你们眼里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爸，本来是想说的，怕您生气，想着哪天等姐自己来家里，她跟您说。”

李长征直奔单位职工住宅楼。

小可怜顾盼盼跟在后面，像要被卖掉的童养媳似的，惨兮兮。

“你不安安稳稳过日子，又离哪门子婚！你离了不遮掩，居然这么堂而皇之住我单位的老房子里，我这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姥爷，刘叔叔对我妈不好，我妈都被打成什么样，您上回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改，这次可是他提出离婚的，再说我妈没房子，也没什么钱，姥爷家没地方住，我们和舅妈交了房租，才住这里的。”

“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没教养的东西，都是你妈，把你惯成这样野，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爹，这是我的错，和孩子没关系，您别骂孩子。”

“你们都没错，是你爹我的错，我没把你教养好，真不省心，别人都能好好过日子，就你不能，离了一次又一次，叫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