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池拿着秦朔的令牌出来,门口的守卒验证无误,便放了两人进去。 “姀姑娘,你跟他们说什么呢?”宋池刚刚出来的时候,就见白姀在跟其中两人说话。 白姀道:“宋兄弟可别叫我姑娘了。那些大哥问我家乡呢。” 宋池笑道:“那我叫姑娘什么?” 白姀沉吟了一阵,“我得用个化名才行,你就叫我秦陆吧。” 宋池啊了一声,虽然感觉有些奇怪,还是应了下来。 没多一会儿,便走到了秦朔的帐外,宋池对着帐门指了指,“姀姑娘,你先进去吧,将军就在里面,我去安顿你的马。”宋池顺口又叫了姀姑娘。 白姀点点头,看着宋池牵着马走远,转头看着那两道帐缝,她犹豫了一会儿,正要打帘进去,后面就传来一声喝问。 “你是何人?” 白姀转过身,就见一个身着绛袍的年轻男子正满脸警惕地看着她,他手中拿着一只铜壶。额上系着一根茶色额带,来人正是苏信。 苏信见跟前人眼生得很,大营中人虽多,但是将领他皆认得,眼前这人又没有穿士卒衣袍,且军中之人皆知道,将军帐周围二十步都是禁区,非事不得乱闯,眼前这人显然令人生疑。 “你是哪个校尉营下的?”苏信喝问道。 白姀正欲回答,又将话头转了转,笑道:“我是你们将军请来做谋士的。” “谋士?”苏信怀疑地看着白姀,这人虽然面色发黄,但是看着模样最多不过二十,现在又不打仗,将军会请谋士? 苏信正要进帐去过问将军,就见帐帘被人从里面撩了开,将军微微躬身走了出来。 白姀听到动静,转过身,就见秦朔穿着一身淡青色短衫,衬得他面色好看了不少。眉清目朗,薄唇微抿,腰间系着一根玄色腰带,正插着腰站着,眸色中有几分惊讶几分戏谑。 白姀转头看向苏信,笑道:“你们将军也出来了,你大可问问他,我是不是他请来的谋士?” 若不是宋池刚刚来时说了白姀易容的事,秦朔当真没有一眼认出她来,且白姀声音也变了些,虽不和男人很像,但不至于一听就知是女子了。没想到她还有这等本事,倒是让秦朔小吃了一惊。 苏信闻言看向秦朔,见将军没有反驳,他对眼前人说的话,就有几分相信了。 苏信对着白姀拱手一礼,“先前不知先生身份,冒犯了先生,请先生恕罪。”若这人真是将军请来的谋士,他先前确实是冒犯了。 白姀看着苏信一本正经地与她赔罪,心里好笑,连连摆手道:“无碍无碍。” 这时,秦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苏信道:“她可不是什么谋士,她也跟你们一样,是我新来的亲兵。”说着秦朔拉着白姀进了营去,留下愣住的苏信。 进帐后,秦朔仔细打量了白姀几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入手竟十分嫩滑,毫无异物感。 “你脸上抹的是什么?”白姀的额头,颊骨,鼻梁都宽了不少,肤色也变黄了很多。 “这是南蛮那边的东西,用一种冰蛇油做的膏,抹在脸上像皮肤一般,轻易洗不掉。”白姀说着走至秦朔的大椅上坐下。 “这可奇了。”秦朔笑道,也没问白姀怎么得的。 “你要安排我做亲兵吗?”一路顶着大太阳走来,白姀早就渴了,见桌上一只杯里有水,想来是秦朔喝的,白姀端了起来,一口饮尽了。 “嗯。若是安排你去别处的话,你就得与其他将士同住同起同训练了。”秦朔说着走至白姀身边,坐在桌上。 这时,帐帘外传来苏信的声音,“将军,水这会儿送进来吗?” 秦朔正想让他一会儿来,就听白姀说道:“你让他送进来,我正渴得紧。” “送进来吧。”秦朔扭头对外头道。 就在苏信掀帘进来前,白姀正欲站起身来,不然她一个亲兵坐在将军的位子上可解释不清楚。秦朔却伸手按住了她双肩,白姀就明白了,秦朔想来不会隐瞒苏信了。 苏信一进来,看清里面的模样,就站在门口傻住了。只见先前那人坐在将军的座位上,将军倒坐在桌上。苏信就清楚了,想来此人要么身份不简单,要么和将军关系很近。 他低下头,将铜壶放在桌上,便悄悄退出去了。 白姀一直观察着苏信,见他只在最初神情变了变,便收起了惊讶,心里点点头,这人是个沉稳的。 秦朔提壶给白姀倒了一杯,白姀端起来一饮而尽,秦朔又给她倒了一杯。 白姀边喝边道:“跟他们同住同训练也没什么,我又不是进来享福的。” 良久没听到秦朔说话,白姀抬眼看去,就见秦朔肃起了脸。 “不过做你的亲兵也可以。”见他面色不好,白姀改口道,“那我要和宋池他们一起住吗?” 秦朔又往杯中倒了水,白姀正想去端,秦朔先她一步自己端了起来,一口喝了。 “你既做了我的亲兵,自然要贴身保护我,当然要与我同吃同住。” 白姀‘扑哧’一笑,“你可别诓我,哪有亲兵与主将同吃同住的规矩?” “这是我这的规矩。你要不肯,我派人送你回京城也是可以的。”秦朔说着站起身来。 白姀抿着唇,她知道秦朔绝不是想趁机占她便宜,她在别的帐中,确实多有不便。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宋池的声音,“将军...” “进来。” 宋池钻进帐来,看了一眼两人,道:“将军,要将姀姑娘的东西放至何处?” “放到我帐里去。” 宋池愣了愣才应下来,“是。”说着他正欲转身出帐,又听秦朔道:“在我帐内支一张简床。” 宋池应下出去了。 白姀站起身来,“就算是你的亲兵,还是要跟着其他将士训练的吧。” 秦朔点点头。“但是你...” 白姀打断他,“我也可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