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画面瞧着温柔缱绻,若是此刻有人注意到,料想心底便会陡然一软罢。
“女郎?”阿萝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
裴无衣倚靠在塌上,懒懒地应道:“嗯。”
她的声音轻轻涟涟,柔和得很。“下去罢。”
阿萝见裴无衣要阖眼休息了,于是她便要离开此地去做自己的事去了。恰好阿蔓这时也过来了,阿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压低声音道:“女郎在休息。”
阿蔓看了裴无衣一眼,没说什么。
于是二人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睡意又如潮涌般向她涌来。于是不知不觉间,她又陷入了沉沉的睡意里。
期间,谢岑又不时不时地看着裴无衣。白及端了一盏茶上来了,“主子,茶。”
谢岑淡淡颔首,让白及将茶盏放下。顿了顿,他又道:“去给裴女郎送一条薄毯罢。”
“啊?”白及一时间有些懵了,他又问:“薄毯是么?”
“嗯。”谢岑眉目温润,神情从容。见白及按照他的吩咐就要去做,他便又补了一句话。“女郎在亭子里。”
“哦哦。”
“算了。”
白及陡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面上神情俱是疑惑不解。“怎么了主子?”
谢岑微微一笑,“将薄毯拿给我罢,不用你去了。”
白及:“……”不懂这是什么举动。
谢岑手上抱着薄毯下了阁楼,没走多少步子就到了裴无衣待的亭子外。
他微拂衣袖,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裴无衣倚靠在软塌上睡着正香,青丝微微倾泻,日光温暖,洒在她的脸上很是静谧柔和。
谢岑将薄毯盖在她身上,微微弯腰,一抬头便清楚地瞧见了她清丽雅致的眉眼和肌肤凝霜雪的面上细小的绒毛。
他的眸光微深,无言顿了呼吸。
又瞧见她耳垂上没戴玉饰,发间也只是插着一只乌木簪,粉黛未施没做任何打扮装饰。心下微动,旋即别过了眼去。
然后极轻极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睡梦中的裴无衣在模模糊糊的意识间,感觉鼻腔又涌入了成片清雅的墨兰香。然而这香气却神奇地让她睡得更安稳了一些。
谢岑的这些举动,被白及分毫不差地全都瞧了去。他心下复杂,却没有做声。
“走罢。”谢岑见了自家愣在原地的下属,迷茫的神情看着就是一幅蠢蠢的模样。他敛了容色,“还不走?”
“哦哦,走,这就走。”白及连忙道。
裴无衣最后醒来时,不过一个时辰吧。她刚醒来,阿蔓轻柔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
“女郎醒了?婢子这里有些洗好的杏子,女郎可要尝尝?”
又见阿萝的声音响起,“不管如何,女郎总要吃点食物罢。您今日都有两顿饭没吃了。”
裴无衣还是没什么胃口,但是见两个婢子如此说,她不想让她们担心,便说:“好。”
只是她刚欲起身,就感觉到了身上搭的薄毯。可是这薄毯却不是平常她用的料子。于是她便问阿蔓阿萝两人,“你们何时拿的薄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