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是在福宁殿内醒来的,软塌如卧云端,一架屏风将里外阻隔开来。
水溶正襟危坐,看着眼前的废太子诏书。这道诏书被太妃藏了起来,皇后如此刑讯拷打那些宫人,不过是自己心虚罢了,她一位自己早已烧毁了诏书,实则被余女官誊写了一份抄了下来,连同玉玺一同交给的水溶。
富丽堂皇的宫殿,是每个男人为之向往的巅峰。站在九龙阶俯瞰万里山河,主宰天下生死,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本应是人间第一得意事。如今一切唾手可得,他却觉得不如一个黛玉让他心满意足。
他起身绕过屏风,见她支起身子要坐起来,忙上前给她垫了枕头,问道:“时辰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会子睡足了,已经休养好了,”黛玉听着外面静谧的夜色,问道:“已经成事了吗?”
水溶浅笑,握着她的手说:“都是些乌合之众,溃不成军逃散了去,现如今女眷都有人看管着。别怕,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她复又垂眸,瞥见那腰间扎上的寿带,就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一时红了眼眶“太妃她”
他一把搂过妻子,眼中隐忍着悲戚,却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一下一下,如同安抚在自己身上。皇后想把太妃以长公主之尊葬入皇陵,而水溶吩咐人将太妃的棺椁葬入水氏陵园,与他的父亲合葬在一块儿,让他们能在底下团聚。
料理完太妃的身后事,转眼已入了秋。
黛玉在福宁殿一住就是两个月,水溶将书房也搬到福宁殿内,每日料理完公事,就陪着黛玉读书写字。而外头那些谩骂和非议,好似与他们无关一般。
谁家图谋不轨的流言传得太多,如今水溶真做了这件事,她反倒释然了。毕竟北静王府忍气吞声这些年,并没有换回他们的善意,不如就坐实了罪名。
“这天下原本就有水氏的一半,王爷算不得窃国。”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北静王早日定夺天子人选。”
朝堂上争执不下,不过是围着立谁为国君而争吵不休。只是两方心照不宣,都还承认北静王的爵位。保守派以朱大人为首,拥立九皇子为国君,而功勋派则是力主水溶登基,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何其容易,东宫那些嫔妃,后宫里的皇子公主,恐怕就不得善终了。
小了点,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