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歧站在恰好能对着正门的角落,偷偷地凝望着,没等到屋内人的答复,他越是心急起来,一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在唤玉鼓起勇气要去推门时,屋内弱弱地传来了一声“进来”。
等着贾太医成功进到屋中,江誉歧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来。
唤玉仔细关上门后,刚一转身,便见到了门缝外的江誉歧,她哆嗦了一下,不敢出声,只装作没看到一般,重新回到了原先候命的地方。
江誉歧察觉出了唤玉的异常,便遣退了许灼以及其他随从,独自一人打着伞,贴着墙,悄悄走了进去。
贾太医低低着脑袋,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雪,提着肩上的药箱,缓缓走到秦观月的面前。
秦观月刚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她耐心地瞧着面前的太医,许久之后才自觉地坐到桌边。
贾太医放下药箱,依次摆放出所有需要用到的工具,最后自己也挪了凳子,坐到了秦观月的面前,可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秦观月半眼。
“娘娘昨日似是依旧不曾进食?”
秦观月主动将左手放在脉枕上,“进了。”
贾太医摸出一块白布,铺在了秦观月的手腕上,寻思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娘娘的脉象滑润但无力,寒邪虽未犯里,而脾胃之气渐散,运化之力不足,皇嗣恐有……”
虽然秦观月迫害自己的情况,江誉歧早已司空见惯,但听了贾太医的辩证,他还是顿时心头一紧。
反复听到同样的话,秦观月有些不耐烦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懂的,不必每日都来说一遍。”
“这……”贾太医立即站起身,“娘娘恕罪,臣纯属苦口婆心,还望娘娘谅解臣之失礼!”
秦观月缓缓地撑着桌子站起来,“退下吧,明日也不用来了。”
贾太医有些不解,“为…为何?”
“孕中即便生了病疾,你也下不了药。况且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是我最明白,天寒地冻的,就不让贾太医劳苦了。”
贾太医知道江誉歧就站在不远处,他才不敢忤逆太子的意思,“臣仅是奉命行事,不敢多言,不敢,不敢……”
秦观月听到“奉命行事”几个字,立即翻脸不认人,坐到了妆台前,仔细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你出去吧,顺便叫上外头那人……一起离开。”
贾太医被秦观月的话惊住,要是让江誉歧听到秦观月直到他就在门外,那就是自己办事不力,一定会受到责罚。
江誉歧自然是清晰地听到了秦观月的话,他几次三番想再凑近些,可都咬着牙忍了下来,但他没办法忍受秦观月这般不待见自己。
他刚要伸手推门,却在距离分毫之时停住了手。
须臾之际,贾太医开门走了出来,江誉歧也就此彻底暴露在秦观月的眼前。
事已至此,江誉歧也没想再躲藏,他走进了门,来到秦观月面前,“我想与你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