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章 大良造脱难(2 / 2)战国大财阀首页

公孙鞅回揖,跳上马车,吩咐公子疾道:“回驿馆!”

到驿馆时天已黑定,公孙鞅接过仆从端来的热汤,一饮而下。一个仆从拿来一套干净服饰,作势换去公孙鞅的囚服,公子疾白他一眼:“还没沐浴呢,更什么衣?”转对公孙鞅,“大良造,热水备好了,请沐浴!”

公孙鞅摆手。

公子疾略微一怔。

公孙鞅问道:“还有多少金子?”

“五十镒。”

“其他珠宝呢?”

“就剩王上临别时送的这箱,我没让动。”

“全都带上。备车。”

“这么晚了,去哪儿?”

“陈上卿府。”

车马停在陈轸的府门外面,公孙鞅一身囚服,在公子疾的搀扶下跳下马车,走向大门。

早有下人禀过,听闻公孙鞅不及换装即来拜见,陈轸甚是感动,在戚容陪侍下匆匆迎出,朝公孙鞅深深一揖:“大良造……”

公孙鞅回揖:“上卿!”

陈轸跨前几步,携住公孙鞅之手,直接带到客堂坐下。

戚容给了公孙鞅个笑,转对公子疾礼让道:“五大夫,我们这厢品茶用点!”

公子疾随他走向偏厅。

公孙鞅与陈轸并肩跨进堂门,二话不说,两膝弯下,叩首道:“卫鞅叩见上卿!”

“哎呀呀,大良造,这这……这可如何当得……”陈轸吃一惊,扯他起来,“大良造何等贵体,叫在下如何承受?”

二人分宾主坐定。

公孙鞅再次拱手:“大恩不言谢,在下就不说谢了!”

陈轸亦拱手回礼:“是大良造福大命大,陈轸不敢居功!”

“常言道,仇大莫过于弑父,恩大莫过于救命。上卿大恩,在下别无他报,只想叫一声陈兄!”公孙鞅抱拳拱手。

陈轸心里“咯噔”一响,细看公孙鞅,见他情真意切,并无做作之嫌,心中感动,亦抱拳道:“公孙兄!”

公孙鞅颤声道:“陈兄!”

陈轸起身,亲手为公孙鞅冲上茶水:“公孙兄,请用茶!”

公孙鞅接过茶杯,轻喝一口,仰脖一气饮下,拿手抿一把嘴:“啧啧啧,陈兄好茶啊!”

陈轸笑道:“是公孙兄口渴了!”

公孙鞅亦笑:“渴倒是渴了,茶也是好茶呀!”

陈轸再为公孙鞅斟茶,举杯共饮毕,目光斜向他:“公孙兄贵为秦国权臣,位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下日后多有仰仗,还望公孙兄提携!”

“哎呀,”公孙鞅责怪道,“既然称兄了,陈兄又说此话,这不是见外吗?”

“好好好,”陈轸赶紧赔着笑,“不说不说!公孙兄,请用茶!”

公孙鞅端杯品茶,目视陈轸,敛神道:“无论陈兄作何感想,自今日始,在下只将陈兄视为兄弟!”

陈轸拍拍胸口:“公孙兄此言,亦为在下心声!”

“作为兄弟,在下喜欢直抒胸臆,不知陈兄愿不愿听?”

“公孙兄但说无妨!”

“陈兄眼下虽得君心,但地位却不稳固。”

陈轸略略一怔:“请公孙兄明言!”

“说轻一点是不稳,若是说得重一点……”公孙鞅打住话头,歪头直盯陈轸,见他屏气凝神,胃口全被吊起,这才缓缓吐出下文,“是危如累卵啊!”

陈轸身子朝后微仰,神态稍显不屑:“公孙兄何出此言?”

“依陈兄之才,早该居于相位,可事实上,陈兄至今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上卿,其中原委,陈兄可知?”

陈轸略一沉思,抬头望向公孙鞅:“请公孙兄明示!”

“以在下观之,原因有二:一在老相国嫉贤妒能,视陈兄为敌,在王上面前处处打压,造谣中伤,以争君宠二在王上本人!”

“王上本人?”陈轸听进去了,身子前倾,“此言何解?”

公孙鞅微微凑近陈轸,轻声说道:“赴秦之前,在下在魏多年,深知王上。

王上纵有万般贤明,却有一处在下不敢恭维,就是用亲不用能,用庸不用贤。

譬如说白相国。

白圭先祖原是先君文侯宠臣,白圭先父与先君武侯名为君臣,情如兄弟。

也正是仗恃王上之力,白家才能在魏游刃有余,经商富可敌国,从政位至卿相。

再譬如朱司徒。

朱司徒的姐丈是前相国公叔痤,而公叔痤又是王上的妹丈,后面朱司徒又跟随白圭。

眼下王上重用二人,使一人掌管百官,另一人掌管百姓,试问陈兄,王上若不是任人唯亲,如何能将朝中实权放于他二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