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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林墨想着心事,手中的柴火棍几乎烧到手了都未察觉。

他丢下那根柴棍,扔进火堆,顿时有噼里啪啦的火星迸溅而起。

兄弟想什么呢?郭锐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

没什么。林墨笑着摇头,“不谈这些了,换个话题吧。对了,你原来不是在护军么,什么时候跑领军去了?”

“别提了!”郭锐将烤好的鹿腿取下,撕了一块递给林墨,又分给其他的弟兄几块,“还不是因为司马师那个狗东西!”

这事儿郭坚至今想起来仍然火冒三丈,“就是你和夏侯将军才刚离开护军不久那会儿,有次我爹办寿宴,我这当儿子的请了假回去给老人家过寿,因为开心就陪着我爹多喝了两杯,回军营晚了一个时辰,就被他当众责罚,老子当然不服,就和他顶了两句,事后被他罚降两级,你说搁谁咽得下这口鸟气!”

“对啊,你是不知道那位姓司马的有多冷血无情,多把他自己当回事,听闻护军的兄弟们都是怨声载道,除了后来招的那些新兵,哪有人服他啊……”有人在旁义愤填膺地搭腔道。

“就他招的那些人,那叫新兵吗?叫弱鸡还差不多吧,哈哈!”

“就是,咱们参加秋射围猎也不是头一回了,什么时候见护军这么差劲过……”

“听说那些新兵都是司马师一个一个选出来的?”有中领军的兄弟问。

郭锐鄙夷地哼了一声,“可不是么!他天天训练的可起劲了……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就这水平啊,差点儿吓死老子了。”

这次篝火晚宴,各军营之间看起来嘻笑打闹,却也难免暗中较量。中领军的将士们今日大获全胜,说话的嗓门儿自然也最响亮。

“咱们记得,往年夏侯将军在时,中护军的弟兄们都是个顶个儿好样的!围猎战绩和咱们中领军皆是不分伯仲不相上下……”

“可不是,且不说跟夏侯将军那时候比,就是蒋太尉主掌护军那会儿,也比他司马师强吧?从没如此不堪一击啊……”

这些军士倒也不是故意说风凉话,军士之间的较量,有时很是简单直接。就事论事,护军招的这帮新兵也忒差了吧?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几句吧,来,喝酒吧……”林墨抬头看了看百步外的一处篝火堆。那里正是中护军的弟兄们围坐之处。

毕竟以前,护军是他成长多年的地方,他对护军有着深厚的感情。在夏侯玄的手下,他从一个普通兵士,一步步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副将。

他以为这次秋射能遇见很多昔日的护军兄弟,但如今那里围坐的却大都是些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林墨没想到,他离开护军才不过一年多,转眼竟物是人非了。

与旁处的喧哗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护军的军士们皆默默垂着头,围着篝火,默不作声地往火堆里添着柴,偶尔传来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

往年的北苑围猎,中领军、中护军占着地利之便,通常各有胜负。今日输赢却如此明显,护军惨败。

不管什么理由,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那也就别怪他人七嘴八舌的说笑奚落。有些人纵然心中有不服,也只得憋在心里,暂且压下。

“哎,护军的小兄弟们,你们今天打的猎物不够分吧,要不要分给你们一些肉吃?”旁边有人好心冲他们喊了一嗓子。

“多谢了,不必了!”答话的是冯三。他看样子三十岁左右,肤色偏黑,因在家中排行第三,人称冯三。他目前是新兵营的营长,平时话不多,揣的兵器是三节棍。

“甭客气,可别饿着啊……”又有人跟着嚎了一嗓子。

“他们也太欺人……”冯三旁边坐着的一人愤而想要起身,冯三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此人是新兵营的副营长,唤作历刀流。他年约二十来岁,精悍瘦削,双目狭长,眼神阴冷,面色透着苍白,右颊有道凸凹不平的长疤,乍一看,有点渗人。这人也是话不多,背后交叉背着双刀。

这二人皆是司马师执掌中护军后新招募的,以前是江湖练家子,身上功夫过硬,在新兵中属于功夫最好的两位。

晚宴过后,各路将士各回营帐休息。

西苑围猎才不过是开了个头,第二日的“九龙台夺魁”,那才是秋射的重头戏。

“将军,明日怎么说?”

今日中护军的弟兄过得甚为憋屈,厉刀流追至司马师身后,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司马师看着别处营帐的欢声笑语,眼神沉了又沉,低声吩咐了句,“尽管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来。”

“好嘞!将军放心!”历刀流和冯三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抱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