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军士经一番酣战争夺,薄暮时分,围猎结束,有人进猎场清点战利品猎物。
中领军一骑绝尘大获全胜,林墨带的雍凉军也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中护军表现最差,远远落后。
“哎,护军那帮人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个个儿看着都跟没吃饱似的……”一些中领军的将士不由嗤笑道。
今天护军参加围猎的这批人几乎全是些新面孔,没见什么熟悉的老兵参与,猎场首秀的战绩又这么差,由不得他们鄙视看低。
“何止没吃饱,我看是没睡醒吧!”
“就是,这群人是干嘛来了……梦游呢么?哈哈!”
……
本来,按照魏军兵制,领军、护军同属中军系统,中护军归中领军管辖,关系一直是亲如一家。
但是自从司马师接管护军后,他脾性执拗,不屑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把大多功夫都花在新兵操练上,除了有事例行向领军将军曹羲报备外,几乎与中领军之间再没什么多余交流。
渐渐的,亲疏感就分出来了。中领军的弟兄们难免拿今日种种和以前相比较。他们看着护军,也不再有昔日一家人似的感觉。
更别提有些人还对司马师抱有成见,连带着对他手下的护军也不待见。
夜幕降临,到了热闹的篝火晚宴时分。
九龙台向东不远即是瀍河,沿河起灶,现场大摆流水席,犒劳众将士。
在围猎中所猎的战利品,均在现场宰杀,毛皮归各自猎获者所有,肉骨皆现场烹制。霎时间,几里之外皆是肉香酒香四溢。
开宴前,来自四面八方的将士们三五成群地围着篝火,喝酒,吃烤肉,天南地北地闲扯海聊。
各路都督将领们给将士们敬过酒后,为了避免军士们感到拘束,到了不远处的营帐里另外设宴。都督们一走,兵士们也就更能放得开了。
中领军的郭锐营长原来是中护军的,后来因和司马师不合闹矛盾,一气之下跑到中领军去了。他带着领军的几个弟兄,主动凑到林墨面前,和雍凉军合在一处庆贺。
“林副将,你带的这些兵很可以啊,各路外军里,雍凉军今日是第一啊!”郭锐和林墨以前同在护军,关系不错,说笑着同他击了击掌。
“哪里,还是领军的弟兄们技高一筹,祝贺祝贺……”林墨抱拳一笑。
郭锐拍着林墨的肩哈哈大笑,“跟兄弟还说什么客套见外的话,什么技高一筹,不过是仗着路径熟些罢了哈哈……”
“哎,过得真快啊,这一晃,咱们兄弟可有一年半没见了吧……”郭锐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林墨的肩,坐在他身旁。
“是啊,快两年了……”
“对了,你在长安怎样?成亲了么?有没在长安找个美人嫂嫂……”郭锐动手翻着烤肉,和林墨搭着讪。
林墨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篝火,笑着摇了摇头。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一直未曾婚娶。
“干咱们这行的,哪有功夫想这些事……”
“看你说的,这想法就不对了欸,咱俩年纪差不多,我也就比你大两岁吧,孩子都抱俩了……而且你长相又这么英俊,不成个家,岂不是白瞎了!”郭锐道。
“是啊,林副将,你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吧。”一旁的其他弟兄也好心插话道。
林墨抬眼望了右边不远处的营帐一眼,又低下头,往火堆里添了点柴,一笑道,“再说吧。”
“哎,林副将,我怎么感觉,你说话和夏侯将军越来越像了呢……”有人道。
啊?林墨执着柴棍一怔,“哪里像了?”
“说不上来,不仅是说话,就连举止都感觉越来越像了……对了,夏侯将军自从夫人过世后,似乎也一直没再成家吧,哎,真可惜了……”那人跟着感叹了句。
林墨有些心神不属地又朝不远处的营帐望了一眼,隔着暗夜火光,里面映出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其中一个,是他最为熟悉之人。
这些年,他义无反顾地追逐着这道影子,从魏郡到京城,从洛阳到长安……几乎从未离开过这道身影左右。
几乎从他少年时起,他的目光便习惯了无时无刻不在追逐着这道身影,追逐着,模仿着。原来竟然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间,变得真的有些像他了吗?……
“林副将,小心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