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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这地儿真没法儿再呆下去了!”中护军训练场后,一个留着重须、浓眉环眼的营官骂骂咧咧的把帽子扔出老远。

“姓司马的也不想想他进护军才几天,不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论资历,老子在护军呆了六七年了,比他可老多了!”

身旁几个同伴立即附和他,“就是,老子们就是不服他!他算老几,当护军是他家开的吗,老子又不欠他,凭什么敢对咱们吆五喝六,指手划脚的?”

“以前夏侯将军主掌护军时,那才叫风度翩翩以理服人,何时像他这样嚣张跋扈过……”

说到前任中护军将军夏侯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有个高瘦个子的营官叹了口气,躺倒在草地上,以手支着后颈,“哎,我好想念夏侯将军呐,还有林墨,这个家伙,不声不响地就抛弃了咱们兄弟,呆长安不回来了……”

“要是我,我也情愿呆在那边不回来,夏侯将军在的时候,待咱们多够意思啊!平时训练时严是严了点,可从来没骂过罚过咱们,有时还会从自家府中带些吃的给咱们打牙祭……不比不知道,我真想投奔夏侯将军去。”

“哎,所以说,还是林墨有先见之明……也不知他在雍凉怎样了?”

“上个月我还收到林副将给咱们的信了,听说他和夏侯将军在那边都挺好的。反正咱们这些当兵的,在哪里驻防不都一样么,无非是离家近点儿远点儿的区别吧。林墨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成亲,呆哪儿不是呆……”

“但是夏侯将军可不一样,他家在京城欸,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回京看看咱们兄弟……”

“嘘……那边那个好像是司马师?”说话间,远远的瞧着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他又怎么样,老子怕他啊?妈蛋的,姓司马的什么时候才能从中护军滚蛋啊?”那重须环眼的营官又不屑骂了一句。

“铁人你小声点儿……”有个从草地上坐起身,有些紧张地朝左右瞧了瞧,看四下无人,才又压低声音说道,“军中禁止私自论议,你们莫不是忘了,上个月中坚营的郭副营长不过因为一次醉酒晚归,就被他罚降两级,郭营长一气之下,托了关系跑中领军去了……”

洛阳城外,中护军驻地训练场的后面,几个营官趁着训练间隙,去场边拿水囊喝水歇息时,坐在草地上发了几句牢骚。

这几位皆是原先护军的老兵。

浓眉环眼的这一位是中垒营的营长,叫曹铁人。他是曹氏亲族子弟,擅使枪棒,身上也有些功夫,性情直爽不拘小节,服理不服压。

夏侯玄主掌护军时,他对夏侯将军那叫推崇备至,服服帖帖。今年春天夏侯玄带兵西征,之后留在了长安任雍凉都督。京城护军临时换了司马师顶上。对这位新任护军将军,曹营官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瞧不上眼,不太服管。

司马师新官上任,在这些护军的老兵中间并无什么威信,却也不想着讨好收拢这些人,反而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训练极为严苛,而且要求所有中护军官兵按时作息,只要当天没有驻防任务的,不管阶衔等级,刮风下雨,一概同新兵一样黎明即起,到校场训练一个时辰。无故出营或晚归者统统严惩,没多久便招致了不少怨言。

不仅如此,老兵同新兵间的矛盾也不小。

司马师接手护军以后,招募了一批新兵。所以如今中护军兵员的构成,除了原先的老兵外,有一部分是司马师亲自通过现场选拔新招的按照司马懿的嘱咐,新人认主,只有新招的这些人,才能真正为你所用。因此,司马师对新人的选拔极为严格。

以前夏侯玄掌中护军时,为遏制卖官之风,实行了“审官择人”新制,军中风气整肃一新。但是仍然不乏些个朝中故旧托人讲情把子弟塞到护军的,对于这些人,夏侯玄虽然坚拒不收银子好处费,但他素来待属下和气,与人为善,虽然有的子弟资质一般,他也实在拉不下脸来将人拒之门外,选择先收入队伍,再慢慢加以训练。

司马师则不管这些,他六亲不认,手段极为刚硬,彻底执行了前任夏侯玄一手制定的新制。选人严格,训人更是严苛。这些都让老兵们越来越抵触。

因此,自从司马师接管中护军后,军营内部无形中渐渐分化成两派,一派是原先的老人,一派是后加入的新人。老兵们资历老,有的是家里有些门路的,多多少少跟权贵们沾着点儿亲带着点儿故,比较难管,而且有些瞧不起新人包括新上任临时护军将军司马师。

新人都是凭本事进的护军,虽然有功夫傍身,奈何根基不深,大多数在表面上对老人们客客气气,心里却根本不服气,难免暗中较着劲儿。

冯三、厉刀流是司马师新提的新兵营营长和副营长,也是招募的这批新兵中,功夫最好的两位。冯三为人低调些,厉刀流却自恃功夫好,并不买那些老兵的帐。

因此,新人老人之间互相看不惯。尤其是新兵营的那位刀疤脸的副营长厉刀流,更是整日鼻孔朝天一副欠揍样,丝毫不把老兵们放在眼里,令人左右瞧着别扭。如非中护军护城任务和训练都相当紧凑,曹铁人和他动手打一架都有可能。

没过多久,这些矛盾和动静甚至都传到营外和朝中了。

大将军曹爽周围那些幕僚们见此,不时便到其跟前嘀咕一番,意欲换掉司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