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背后的议论一旦被翻到台面上,就必须有明确的结果,如若不然,好不容易因为寒症而凝聚起来的朝廷,将会再次分崩离析。
满屋哗然,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一直站在叶冬凌身旁默然不语的太子殿下。
镇定自若的太子殿下淡然瞥了段书一眼,宛若清风扫过树梢,夹杂着夏初深夜唯一的沁凉,这沁凉带了些杀意,有些冷。
段书无来由打了个寒颤。
太子太傅当机立断替萧玉瑾说话:“古来为恶者,都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有谁会以天下苍生为筹,全部身家为码,去谋那虚无缥缈的势,况太子殿下本就名正言顺,占着大义,又何须多此一举?”
此言一落,在场人都明白过来,这是要站队了。
太子殿下未被宣入宫中之前,御书房里的众人聚集争吵的,不就是那些传言吗?
他们有的相信崇拜太子,有的则是有心挑事。
只是人心诡谲,挑事者准备充足,他们有心替太子说话,也没什么证据,反倒说多错多,导致热议斐然反而坏了太子名声。
如今太子面前,他们若不表忠心站队,什么时候才能得太子看中呢?
吏部尚书出列:“微臣认为,太子太傅所说有理,太子本就是储君,便是皇上先前也赞太子的格局和眼界,并放任太子入紫渊堂,以储君之尊,布衣之身,揽天下民心。”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想起来三个月前勤政殿上,太子殿下舌战群儒之后纷纷而去后,皇帝所说的那番话。
民意民心,如水如沙,皆不可失。
太子太傅继续道:“寒症平息不正证明了太子祥瑞名副其实,皇上,您那日说若太子平安出来,便立刻举行册封大典,陛下,邻国虎视眈眈,天擎百废待兴,请您速速为殿下行立储大典,为天地立心啊。”
叶冬凌有些感动,吏部尚书和太子太傅的话她没听过,如今想来,皇帝在绝境之下竟也对萧玉瑾如此纵容和看重。
太子太傅更是将萧玉瑾当作天下百姓心之所向。
萧玉瑾名正言顺了,便是为天地立了心。
只是不知皇帝是否也是过河拆桥,只可患难不可共富贵之人。
她将目光看向皇帝,只见皇帝虎眸微眯,本就肃穆威严的脸上更加深沉如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段书冷笑,似乎就是为了抓住这一刻,当即道:“皇上,您虽然下旨,却并未给太子殿下行册封大典,不正是心存疑虑吗?皇后并不认他,他身上的胎记究竟是遗传皇后还是曹国舅也并没有确实明证,便连寒症也说不定是因他而起,他是祥瑞还是灾星难以分辨,立储之事还请您三思,择贤而立啊!”
众人一愣,而后直呼此人用心险恶,盖棺定论之事居然再次被翻出来利用。
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还以为萧云庆才是皇后所生吗?
荒唐。
叶冬凌挑眉,冷笑两声,很配合地问:“那依段大人的意思,谁适合太子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