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住,大人您为我家的案子这么奔波,我却自己睡着了,实在是该打。我给您按按,您消消气。”
言若白道:“你还会这一手?”
“袁夫人!大人你看,那不是袁夫人吗?”
清欢偶然抬头,一眼扫到葛家村内有个似是袁夫人的人影闪过。
言若白仔细一看,还真的是袁夫人,连她穿的衣服还是之前在袁府的那身!
言若白眼色一变,冷冷道:“追。”
二人穿过树林,往坡下葛家村赶,路上有一段距离看不到葛家村内的情况,言若白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言若白微微蹙起眉头:“这事不对。”
清欢问道:“怎么了大人?”
言若白冷言道:“袁府出事到现在,锦衣卫多方查探她都音讯全无。怎会此刻如此轻易被找到?那个布庄掌柜… 此刻看来似是刻意引我们前来。”
清欢也想不通其中的缘故,只答道:“大人,我们先赶到葛家村看看吧。”
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赶到葛家村外,却见家家屋门紧闭。
清欢指着村内的烟囱,疑惑道:“大人…这甚是奇怪,我上次来葛家村时,这里的村民很是勤劳。可现在这都辰时都过半了,他们怎么还不起灶做早饭呢?”
言若白一进村就察觉到不对了,右手一直放在腰间的绣春刀上。
清欢和言若白进了村,走到方才看到袁夫人人影的房子外,门大开着,屋内空无一人。
“大人,我们去别家看看。”
“嗯”
清欢和言若白走到邻居的门口,接连敲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清欢抬手略挡了挡鼻子,问道:“大人,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言若白顿了一顿,立刻踹开屋门,只见屋内一男一女两个村民已经气绝倒地。
清欢赶忙蹲下身,挨个探他们的气息和体温,急急道:“大人,身体还是热的,刚死没多久。”
言若白道:“去别家看看。”
言若白和清欢到其他村民房外一一敲门,可均无一户回应,遂只得一一破门而入,可村内所有人均已被人割了脖颈,血尽而亡。
葛家村,被屠村了。
清欢察看了所有村民的尸体:“大人,这些人都是死于一炷香内。算算时间,也就是我们从坡上赶到葛家村,在中途路过的那段树林里时。”
言若白脸色变得格外的阴冷:“三十几条人命,好大的手笔,真看得起我言素。”
清欢不解:“大人您这话是何意?”
言若白冷冷道:“你以为,我为何会亲查一个小小的布庄掌柜?”
“大人不是为了破袁府灭门的案子吗?”
言若白下意识搓了搓手指,冷笑道:“这种案子向来都是六扇门的事情,此次由我来查…是因为此案背后牵涉工部银库失银一案,且接连卷入多位实权官员,是皇上亲自下令,命我限期破案。”
清欢愣住了,怪不得言若白堂堂锦衣卫五品千户,竟然亲自跟监一个小小的掌柜。
门外突然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言若白耳疾腿快,立刻冲出来察看。
那失踪多日的袁夫人赫然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的软剑还不停的滴着鲜血。
袁夫人见了言若白倒是不跑不躲,她登时转了剑锋,极速向言若白刺来。
袁夫人出招时颇有章法,剑身轻盈似银蛇般灵动,看起来像是华山一脉的路数。
“清欢,退后。”
那是清欢第一次见到绣春刀出鞘,握着刀的言若白与往日的他全然不同。
言若白的眼神中透露着噬骨般的神秘和残忍,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傲和孤寂。
清欢第一次见到像他这样的九羽高手出招,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快到她明明才看到言若白抬手抽刀,可下一瞬间,她却已看到那袁夫人半条手臂被高高抛起在空中。
清欢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言若白… 还真是和传闻中的锦衣卫一模一样,心狠手辣、雷厉风行。
言若白师承纪辰纲,出手一向残忍,尤其方才见到袁夫人那尚在滴血的软剑,心中尤为愤恨,出手时便更加没有留情。
可当那残臂掉落在一旁的草堆上时,言若白突然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个年纪尚轻的陈清欢。
言若白担心如此血腥会吓坏了她,便连忙扔了刀,回身将她拥入怀中,用身体替她挡去面前的一切污糟。
陈清欢被言若白突如其来的拥抱弄懵了,她整个脸都埋在他怀里,闷声问道:“言大人,言若白你这是干什么?”
言若白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对不起,我出手太重了,你别看,不要吓到你。”
清欢哭笑不得,将他一把推开,问道:“谁跟你说我被吓到了?”
言若白楞在风中:“你…”
清欢大手一挥:“大人,你快去找绳子,我在这儿看着她。我们赶紧捆了她进城,还要去应天府救我爹。”
言若白见她面色镇定,便回身进了村民的房子翻找绳子。
庄户之家,绳子乃是常见之物,没一会儿功夫,言若白便翻到一根绑车用的麻绳。
可他刚一出门,立刻便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