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恒抱拳,掏出两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那石头上。 只听滋啦一声,那石头开始从外部溶解,不就便化为一滩暗红色的血水。 “怎么回事?”薛姚惊讶的盯着赫连堇。 “那不是石头,是艳冥的虫蛊组成的。”赫连堇神情有几丝凝重。 “那……”薛姚顿了顿,继续道:“是一块石头还是全部石头都是?” “恐怕是全部。”赫连堇沉吟片刻,给了这么个结论。 “但是无妨。”赫连堇又道。 “是高温吧!只要温度没到就没事吧!”薛姚说。 从刚才赫连堇问她是不是把火把弄到在石头上,到看见那块被烧的缺了块的石头,她就隐隐有了些猜想,后来看越恒的动作,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赫连堇惊讶之余却没有多言,只道:“我们现在快走,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意外。” 薛姚沉默的看着赫连堇半晌,面色凝重道:“怎么走?这里的树似乎是一个迷宫,不能轻易走出去。” “那你可就小看世子了,世子会的可比你想的多。”赫连堇还没说话,越恒到是先接过了话茬。 “他会?”薛姚面色平静的看了眼正盯着眼前那片枯树的赫连堇。 “当然,连我都看的出来这只是机关术里最简单的一种,连名字都没有固定的,世子在看阵眼。”越恒语气中隐隐有几丝得意。 薛姚心下冷哼一声,不想再理会二人。 “越恒,用暗器击落那棵树的中心位置。”赫连堇朝越恒吩咐道。 “是,世子。”越恒点头在,走上前,自袖中掏出一个飞镖,对着那树的中心一个用力,飞镖直直嵌入树干中。 “走吧!”赫连堇站到薛姚身后,轻声道。 “有何用?”薛姚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出哪里有变化。 “这些树不会在移动了,越恒停了机关。” “哦。”薛姚随意应了声,心下却有点不是滋味,都说术业有专攻,但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她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毫无进展,人家只是随意看一眼,就解决了问题。 “等回去了,我教你阵法。”赫连堇伸手拍了拍薛姚的肩膀,笑道:“我这个大哥,怎么也得教你这个弟弟一些东西。” “走吧!……”薛姚扫了眼赫连堇,顿时不想说话了。 三人顺着赫连堇指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到了越恒飞镖射中的那棵,赫连堇伸手在那棵树上敲了半天,手腕一动。 一阵轰隆声响起,越恒下意识将两人护在身后,那些树干开始慢慢下移,速度不快,却是人眼可见的。 大约半小时以后,森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以及一条通往地下的木梯。 “下去吧!”赫连堇指着地下入口,拉起薛姚往前走,薛姚下意识要挣脱,赫连堇回过头,看着薛姚,道:“前路未卜,你不会武功,大家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你我都是男子,不必扭捏。” “哦。”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但在这种危急的关头,薛姚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赫连堇,只得作罢, 赫连堇见薛姚没有继续挣扎,唇角微微勾起,跟着走在最前面的越恒一起下了地道。 地道下是一条漆黑的长廊,三人不敢随意点火,只能由听力最佳的薛姚领路,亦步亦趋,慢慢往前移动,走了许久,才看见几丝微弱的光亮。 “世子,你们站着别动,我去前方看看。”越狠将怀中的匕首和小纸包递给赫连堇,自己则顺着亮光的地方先走了。 没多久,越恒就回来了,薛姚见他神色如常,猜想前方应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才稍微松了口气。 越恒道:“世子,前方有数道机关,有箭矢射出,方才属下用暗器试探了一下,如果没判断失误,应是以武侯八阵里的锋天阵为依托,属下有自信能轻易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赫连堇问,手又把薛姚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越恒低下头,为难道:“只是属下最多只能带一人过去,两人我没有把握。” “那要不你们先走,我身份低微,听天由命好了。”薛姚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赫连堇眉头微皱,手上用力,拉着他往前走。 “要出去就要一起出去。”赫连堇轻声道,声音不大却有几丝不容反抗的意味。 薛姚心下惊诧,竟开始对这身体的主人和赫连堇的关系有几分好奇。 左右与她无关。 薛姚心道,不知何时已和赫连堇一起走到了阵前,薛姚朝前望去,在不远处的大厅中隐隐放着两个巨大的木桩,再往前是一个更加巨大的滚轮,像是一个竖着的琅琊棒,四周都有凸起。 赫连堇目测前方半晌,转头对越恒道:“你用匕首射过去,让我看看。” “是。”越恒应答,拿出腰中别着的另一把匕首,对着那“狼牙棒”射过去。 铮的一声,那匕首被两个木桩中射出的剑雨击落,赫连堇回头看了眼薛姚,道:“我们过会儿一起过去,你走中间,若是侥幸可以活下来,若是失误就是万箭穿心,你觉得如何?” 薛姚笑道:“你身份高贵,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这话一出口,连薛姚自己都惊住了,虽然出发前已经做好了随时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但真到这种时候她应该还是会怕的,但现在她不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只堪堪见过几面的人,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吗?或是对她有亏欠之心。 只是还容不得薛姚细想个中理由,赫连堇就拽起她往前走了。依旧是越恒在前,没走几步那木桩就开始转动。 越恒抽出长剑,将飞过来的几只剑打落,然后自怀中掏出一团布扔向半空,那软趴趴的布一到空中瞬间散开成一柄大伞,薛姚看着盖在头上的布,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在公元摆摊阿姨那里看到的一种玩具,收起来不大,往空中一扔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球。 “快走!”越恒护住布下的二人,快速往前走。 但没走几步,越恒突然感到脚下一空,然后整个密室的两堵墙开始缓慢往中间移动,加上锋天的阵的箭矢还在不停的往外射,即使有天机伞的防护,但那箭落在身上的痛感却是实打实的。 “额。”赫连堇闷哼一声,咽下喉间漫上的血,抓住薛姚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受伤了?”两个人挤在一个空间里,薛姚离赫连堇很近,自然也闻的到血腥味,她正要去察看赫连堇的伤势,却被赫连堇一声急呼打断了。 “越恒,你怎么了?” “属,属下无事。”越恒一声闷哼,薛姚除了闻到一股及浓,及腥的味道,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何事,就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力将她和赫连堇推开了。 接着薛姚便感觉自己似乎在下坠,她想扯开裹在头上的布,却因被人紧紧搂住而无从下手,下坠的速度很快,不过瞬间就落到了实处——一条木梯。 薛姚闷哼一声,感觉背上一阵剧痛,然后便是赫连堇抱着她滚下那木梯。 木梯极长,薛姚感觉自己背上痛的汗湿了,却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抱着他的赫连堇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手上的力道似乎轻了几分,薛姚一惊,下降的动作也在空咚一声后骤停,但除了擦伤,她却没有感到任何额外的痛感,脑袋也被完完全全护住了。 薛姚一惊,赫连堇竟然在最后一瞬间做了她的人肉垫背。 “赫连堇,你没事吧?”薛姚忍痛出声,心下突然有了几丝不好的预感。 电光火石间,她恍然想起,云画说过赫连堇在京城那一次为了救她,似乎就已经受了极重的伤,这次刚出现时,她情绪未定,他又神色如常,竟让她硬生生忽略了这件事。 “无,无事。”赫连堇轻轻应了一声,薛姚听得出来他现在很虚弱。 “赫连堇,赫连堇。”薛姚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在一片漆黑中,轻轻去拍打他的脸,可赫连堇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薛姚慌了,周围的一切静的可怕,她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越恒,赫连堇都是生死未卜,这里是哪里她也完全看不见。 包袱,我的包袱。 薛姚颤抖着手,去摸自己腰间的那个小布袋子,布袋子磨损严重,小瓷瓶和小纸包里的药已经没了七七八八,幸运的是还留下了一个火折子。 薛姚一手拉着赫连堇手,一手去拨那个火折子的盖子,她现在也顾不得会不会引来什么蛊虫了,当下她只想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以及赫连堇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