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草长莺飞。温暖的春日阳光轻抚着行人的面庞,郊外的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香气。绾风像小猫一样趴在马背上蹭着白马的鬃毛,由着身后驾马的麻雀将花生糖放到自己嘴里,甜丝丝的花生味儿氤氲了整个口腔。 远处的韩非和爹爹推杯换盏、情绪激昂。绾风拍了拍麻雀的手臂,麻雀会意的将绾风放下马。还未跑到韩非近前,便被墨鸦拦住, 一边拿着烤鱼诱惑着一边调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相公忘了爹,绾风你怎么看?”。 绾风一边攥着小拳头鄙视着眼前的黑乌鸦一边伸出的小手朝着烤鱼又近了几分。 忽觉一阵尿意席卷了小腹,绾风急的团团转,远处的韩非和姬无夜只顾着谈笑,完全没注意这边的情况。墨鸦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就这么高高的拿着烤鱼机械的说着:“绾风,要不要吃烤鱼啊?” 我吃你大爷! 回头朝着麻雀求救,却发现连同白马早已不知踪影。 郊外的游人三三两两的放风筝、骑马、野炊。一望无际的大草甸没有任何遮蔽物,绾风快哭了。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把撇开身前的墨鸦,还未跑出两米, 眼前又出现了许多墨鸦:“大小姐~要不要吃烤乌鸦啊?” 绾风怒吼:“滚开!”出口的声音却微如细蚊。 腹中的尿意大有倾泻之势,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墨鸦也不是外人,有这么多他的□□当着旁人也看不见, 谁知刚一蹲下,周围的/分/身/便化作墨色翎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远处的墨鸦本尊甚至还捂着嘴道:“真羞!这么大了还……”。 喝酒的韩非、吃菜的姬无夜、远处熙熙攘攘的游人都颇有默契的被吸引了过来。 绾风顿觉小脸滚烫,微黄的液体再也顾不上主人的情绪涓涓而出…… 韩非是被鼻间流转的甜骚对气味给熏醒的。 还未睁开眼睛,便能感受到身下的一片湿热,从记事起便从未尿过床的韩非有点不淡定了。 迅速的起身,映入眼帘的确实满眼的喜红。 呃…… 一觉醒来,韩非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些脱轨了。正常来说醒来的时候即便没有太医陪侍,也有侍女守候,这是…… 颇有节奏的打了三个响指。 一身玄衣劲装的少年自梁上跳下,竟未发出一丝声响。 还未开口,便见韩非摆了摆手。那人会意的点了下头,用手语简单地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喜室内,烛火的劈啪声和喜被下微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良久,韩非用左手的食指轻点了一下眉心,那人便悄无声息的隐去了身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呵!楚南公么? 揉了揉眉心,韩非觉得自己需要喝口酒来冷静一下。 刚下床没走两步,左脚就绊了右脚一下,平地摔了个狗吃屎。 噼里啪啦声中,碰碎了一桌案的玉器。 暗中的少年扶额,背过身去不打算理会这个身残志坚的主子。 顾不得被玉器的碎片扎的满身血痕,韩非心疼的捧着玉器的碎片,顿觉没了喝酒的欲望。 “嗯……” 喜被的边角露出了一颗婴儿肥的脑袋,绾风迷蒙着惺忪的睡眼:“相公,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韩非被这一句奶声奶气的相公刺的浑身一个机灵,比摔碎了玉器还要疼。 面上却和善的哄了句:“姬小小姐,早些睡吧,不然长不高的”。 姬!小!小!姐! 绾风敏感的抓住了关键字,掀开被子还不解气,鼓起了包子脸闷声闷气的道:“相公!成亲后要叫娘子!”。 韩非头大的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沉默的从碎片中起身。 本就因长期卧床有些酸软的双腿,经过玉器碎片的□□后,再也不堪身体的重负,向着碎片狠狠摔去。 毁容了!毁容了!毁容了! 绾风惊得一拳挥出,玉器碎片顿时被拳风推出数米开外。 韩非尴尬的趴在地上,有些不想起来了。 绾风见韩非半晌不动,以为是摔残了,连忙跳下床笫,蹲在韩非身前。 甜骚的气味儿再度刺激了韩非的大脑,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躲出了好远。 “呵呵~” 绾风不解:“相公,还疼么?” 韩非也没想太多,下意识的回答了此刻的感受:“疼” 说完韩非就后悔了,疼又怎样不疼又怎样,这本来就是个白痴的问题。 纠结中,却见绾风再度靠近自己。 绾风笑得一脸讨好:“我抱相公回床上躺着吧,地上凉”。 韩非有些反应不过来,绾风见状以为是他被自己的贤惠给惊到了,一想到以后甜蜜的生活,绾风一手抓住韩非的后背,另一只手却再也够不到韩非的膝盖。 韩非这才意识到绾风要做什么,还来不及阻止,就感觉被人拽着衣领抛向喜床。 此刻的韩非是生无可恋的,让他更绝望的是一头栽在了温湿的床褥之上。。。。 甜臊的气味儿熏的韩非有些怀疑人生,还未起身便觉得背后有重物落下。 耳边是小孩特有的软糯声音:“相公,我们圆房吧”。 我圆你妈卖批~~~~ 当然,韩非是不会爆粗口的,有失风雅。 艰难的从那滩地图中起身,回头扯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温和的微笑:“你好像……尿床了” 绾风闻言,小脸爆红。 好半天才找回舌头,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怎么可能?” 韩非的眼中隐隐带着一丝调笑:“你看~”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滩地图。 绾风有些不可置信的,凑过小脑袋闻了闻,是自己特有的尿味儿。 四岁被打之后再也不敢尿床的绾风,石化的愣在了那里。 怎么办?怎么办?又要被打了!老爹的巴掌可不是盖的! 韩非见状,有些不忍心:“不碍事的,大不了明天找个嘴严的侍女洗一下或者用火烧掉,不会留下痕迹的”。 这句话并没有成功的安慰到绾风,只是有一个字点亮了迷雾的心房,火! 绾风回手一掌,伴随着内力强烈的牵引,烛台眨眼间便落到了绾风的手中。 绾风的一举一动落在了韩非的眼里,韩非二话不说的要去抢,还边抢边劝道:“你这不是在烧床单,是在烧房子啊!” 烧房子!? 原本只打算烧床单的绾风,霎时间心头雪亮! 不小心碰翻烛台致使喜房被烧比喜房少了个床单要名正言顺的多。 绾风激动地看向韩非:“相公!你真的好聪明!” 按理说,听到这句话应该松一口气才是,但是看到绾风那明亮的双眼,韩非隐隐有些不安。 摸了摸绾风的头,:“天色不早了,咱们各自洗洗睡吧。” 韩非一边继续劝着,一边便尝试着接过绾风手上的烛台。 绾风用力的点了点头,闪身避过了韩非的手,内力催动,火化为龙,喜房内顿时满屋的灼烫。 尿床!暴力!烧房子!韩非气得脑仁儿疼。 火光的映照下,绾风笑的一脸软萌。 衣角被人拽了拽:“相公,该出去了”。 见韩非不起身,绾风觉得又到了自己表现贤淑的时候了:“要不我帮相公吧”。 韩非有气无力地拂掉绾风的小手:“不必了”。 两人灰扑扑的走了出去,门外已经聚满了来看热闹的侍从。 韩非注意到,其中有许多生面孔。暗中思量着:这想必就是将军府的人吧。 留守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怎么有股尿骚味儿?” 紧接着大家认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开始寻找起了这气味儿的源头。 绾风小脸爆红,新张的拽紧了韩非的裤腿。 红鸮了然一笑,低着头自人群中走出:“更深露重,请少主、……姑爷沐浴休息,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 韩非的嘴角僵了一瞬,还是从善如流的道:“那……辛苦了。” *** *** *** *** 沐浴的水温微烫,烈酒入喉烧遍了肺腑愁肠,韩非舒服的叹了口气,美滋滋的闭着眼睛思索着明日的行程。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韩非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平静。 “相公!” 人未到声先至,韩非微微侧头,却见一团圆滚滚的白色团子朝着自己袭来! “姬小……啊~!……呃!!!” 重物落入浴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虽然浴桶中的水缓冲了稍许的力道,韩非还是觉得喉咙有些腥甜的味道溢出。 绾风没有看到韩非那铁青的脸色,只顾着贪恋的蹭着水上那光裸的胸膛,滑腻的触感让绾风甚是满足,口水顺着胸口的曲线蜿蜒而下,汇入水中,荡起了丝丝涟漪。 韩非脑门隐隐有青筋跳动,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了数次也无法平复那翻涌的情绪。手掌也先大脑一步朝着绾风那泛滥成灾的口水的源头拍去。 这一掌可谓不轻! 伴随着“啪”的一声,本就在肚子上站立艰难的绾风,被狠狠地拍入了水中。 静! 没有挣扎的水花飞溅,没有求救的呐喊。水波微平,倒映出少年盛怒的脸庞。 少顷,水面露出了一颗小小的脑袋,纯净的双眸中写满了好奇:“相公,你身上怎么长了一个袋子?” 韩非:“……” 尴尬的气氛还未消散,韩非就觉得有一双小手朝着不轨的方向摸索了过来。 “啪!”名为理智的那根线断裂的粉碎。 韩非一掌将绾风露出水面的脑袋摁了回去,抽搐着嘴角,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回绾风挣扎的厉害,却也不敢太用力,只能使劲儿的避开韩非朝着空气挥打。 轻微的咔擦声不绝于耳,浴桶中的两人,争执的面红耳赤。 梁上的黑衣少年憋笑憋得辛苦,本想着出去缓一缓,却被另一双手强行按了回来。 冷汗自额间缓缓滑落,耳边传来稍许魅惑的男音:“擅离职守,也不怕你的主人有危险”。 黑衣少年双眼微眯,也不生气:“多管闲事,就不怕招惹麻烦?” 反手摘掉自己的关节,旋身一跃,便与身后的红衣少年过了十余招。 房梁上人影翻腾,转瞬即分。红鸮下意识的用手指反复的摩擦着殷红的嘴唇,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 霹雳乓啷! 一声巨响,在梁上少年惊诧的目光中,一大一小的身影顺着浴桶的破口倾泻而出! 黑衣少年捂着眼睛转身,轻声道:“我出去缓缓”。 红鸮摸着下巴,也跟了出去。 韩非若有似无的朝梁上瞥了一眼,艰难的从木屑中起身:“你还真是活泼可爱呀~” 绾风敏感的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不甘示弱的抬头反驳:“我才不是小孩子!” 韩非语气敷衍的应和着:“恩恩,不是”。 夏虫低鸣映衬着皎白的月光,清凉的晚风夹杂着茉莉花的清香。 “相公,那个袋子是用来装什么的?” “……” “相公,你经常摔跤么?” “……” “相公,我们圆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