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抱着她放回床榻上,又不由分说地将被子给她掖好,然而自己却并未有要上床的意思,只端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肩膀那处的棉被。
“……”
他这是,在哄自己睡觉?
温若言眨巴着眼睫,瞳仁四处转动,一会儿望着头顶房梁,一会儿侧眸盯着身旁墙壁。总之,她只觉得此刻十分不自在。
毕竟,她从未被一个男子哄睡过,包括她的爹爹在内。
于是在赫连卿拍了有整整一刻钟后,她仍是毫无半点睡意。不仅不困,反倒脑中越发清明,同那一至夜里便精神的猫头鹰似的,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怎么也闭不上。
她不自觉想起方才的事情,那句“那便不生”着实让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可现下冷静下来后,她忽又想起前日回门时,母亲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赫连家有无子嗣,并不是赫连卿一人能说了算的。这一点,她母亲说得没错。
想罢,温若言侧过头来凝视着他,并不言语。
“怎么了?”他停下拍打的手,柔声问道:“睡不着吗?”
她摇头,垂眸犹豫片刻,仍旧是坦了白:“前日回门,我娘亲同我说过,你们赫连家有无子嗣,并不是你一人能决定的。我,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
话音刚落,便听那人轻叹一声,似乎裹挟着些许无奈,也似乎暗藏着略微不快。
“言言,不是说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再提了吗?”他的声音稍稍沉了几分。
温若言到底是个心大的,始终未曾发现他那些细微的情绪,继续就着方才的话题说起:“我觉得还是应当同你说清楚为好。其实,你不必如此勉强的。我也不知你是嫌麻烦,还是怕这宅子里从此不安宁,但无论是何原因,都不能成为你勉强的理由。”
“你放心吧,纳妾一事我会全程替你张罗安排,你只需过个夜便好,不麻烦的。另外,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心生嫉妒,闹得这家里不安宁。我可是在皇家长大的人,舅舅三宫六院的我从小便见,你只是纳个妾而已,算不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