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府议事厅,萧恕拿着尺子在量图,慕僚们趴在桌上,做各种计算,桌上告急文书,堆山填海一般,踏白军进进出出,带回各种噩耗。 皇帝让柔然骑兵困在了孝陵卫,北汉、燕国禀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急吼吼出兵,誓要三家分魏,云州告急,朔州危如完卵! 萧恕要做的事,一,守住山西,二,解孝陵之围,三,拒北汉,四,揍燕国。做到这四件事,要很多很多的兵,问题是,没兵! 整个山西已无兵可派,全部让秦云带出去了。 王琰把“秦女婿”推进去,萧恕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他只是问“秦女婿”一句话,“国难之时,是不是连朝廷的法令都可以不遵守了?身为将军,就可以欺凌百姓了?” “秦女婿”,碎了! 杨洪一身甲胄进来了。 杨洪父亲是宫中的一名侍卫,扛着红樱枪,守了一辈子的宫门。张辅每天下朝,都摸摸他的头。 杨洪父亲秃顶。 老子退休,儿子接班,张辅习惯性的摸头,杨洪急闪,因为会秃顶呀。张辅的性格有孩子气的一面,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一老一少一场追逐,张辅跑断了气,也没摸到杨洪的头。 张辅觉得,这小子有出息,杨洪千牛卫军转青嵬军! 青嵬军的训练,可以说是残无人道,每天背个几十公斤跑步,百米射蚊子,胸口碎大石,这都是常规项目。小子们叫苦连天,睡觉都在哭,杨洪竟然还有闲心看兵书。 张辅翻翻他的笔记,赶他去云州,杨洪在云州,天天挖濠沟,造□□…… 杨洪身形颇高,四肢修长,许是自小苦读的缘故,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儒雅之气,边关的风霜在他脸上打下印记,浓眉稍稍皱起来,儒雅之气便荡然无存,多了一层杀伐决断的凛然之气。 杨洪放下剑,仔细看了萧恕画在图上的线,提起笔,在图上写了一个“仪”字,连着巩县,画了一个圈,问:“萧叔以为如何?” 萧恕显然是有顾虑的,却是点了点头,杨洪便抓起桌上的剑,大步出去了。 王琰一脸懵逼,问:“你们商量完了?” 萧恕点头,“商量完了呀!” 王琰摆着双臂,纠结的说:“姐夫,下官……知道几事不密则成害,军国大事容不得我打听,可你得给我交个底,守云州的是我呀!” 萧恕把桌子收拾一下,淡淡的说:“告诉你没关系,杨将军出关了,他须在七日之内,找回秦云残军,踢走燕国,解云州之围!” 王琰点头,一脸认真,问:“姐夫……跟杨将军有仇啊?国难之时,做此阴损之事,误国又误民,不好吧?” 草原浩瀚无垠,几万人马投进去,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没有GPS,没有志玲姐姐的高德地图,更不会立个牌子,秦云龟宿处,移动信号已覆盖。 杨洪上哪找他们去? 就算杨洪走·狗·屎·运,一出门就找到了,强调一遍,那是残军,残了的军,燕国气热汹涌而来,拿残军打燕国野战部队,并且只给七天时间! 萧大人大约是把杨洪当奥特曼使的! 王琰又问:“柔然那边要怎么办?”萧恕说:“退守巩县!”王琰眼睛眨呀眨,有个问题,“陛下龟缩巩县,看着人家挖□□爷的陵寝呀?” 萧恕白他一眼,说:“陛下身边有仪仗!” 皇帝祭祖嘛,金瓜钺爷朝天镫,卤簿法驾,杏花旗,随扈的官员加御林军,几千人总是有的。 王琰顶着额头的三条黑线,拿仪仗队,打人家柔然野战部队,肯定会赢的嘛!舔一下干裂的嘴唇,问:“那北汉怎么办?” 萧恕说:“北汉看冕儿的!你去叫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