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落忍俊不禁。　　这时从楼上传来了一声轻响，柴落想到醉酒的牧白有些担心，立马跑上楼。　　雾霾蓝的绸缎被褥被拉开了一角，褶皱深蓝浅蓝地洇出痕迹。牧白没在床上，屋里的卫生间却是虚掩着，一室寂静。　　柴落敲门，在外询问：“牧白，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回应，柴落直接推门而入。一打开门，她有些受惊。　　牧白躺在地板上，背靠着墙面睡得昏昏沉沉。满屋琼华如水，轻烟般笼罩在他的眉眼，额间的发湿漉漉地分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的衣袖也有不少水渍，印迹很深，更不用说深色的裤腿。洗手池和地板上也是，水淋淋的，像是刚冲洗过。　　看到这里，柴落瞬间明白过来。该是牧白进来弄脏了地方，清洁过后又睡了过去。　　牧白醉酒，也许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即便是这样，还是自己把弄脏的地方清洁干净，丝毫不愿给人找麻烦。　　柴落心头萌生出一股暖意。　　隔日是个晴天，柴落一大早就起了，卧室里牧白还睡着。她给家里的小动物换完食换完水，煨了白粥，切了两个凉拌小菜，就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　　出了厨房，柴落和站在楼梯口的牧白俩俩相望。　　柴落：“你醒了？”　　牧白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宿，气色不错，丝毫看不出来是醉酒的人，但是细看身上衣着却不如他往常穿的妥帖。　　“昨晚，我怎么……”牧白眼里迷茫，低沉的音色中带着点沙哑，像竹林里风吹过的声音。　　柴落三两下就解释清楚，从沙发上抱起一套衣裳蹬蹬就跑到牧白面前：“你昨天喝醉了都没洗漱，现在肯定不舒服。这衣服是我之前做活动的时候主办方送的，一次都没穿过，你洗漱了换上，再下楼吃饭。”　　看着她手里的衣服牧白有些惊讶，这衣服他在柴落微博里看过，是她替成都一家网游公司做游戏人物形象设计的时候送的。当时送了两套，一套男款一套女款，粉丝们都说是情侣装。当时柴落自己还穿着女款拍了组古风写真，还上了游戏官网的推送。　　柴落误解了牧白脸上的惊讶，以为他不愿意穿这个：“没关系，你洗完澡先换上。我待会儿就把你原来的衣服洗了，很快就可以穿。”　　牧白静默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漾起笑意：“好。”　　比起柴落，牧白更好奇自己穿上这身衣裳是什么样。白皙的手指轻掸，指尖尽是柔滑的触感，眼下深浅色的面料重重叠叠，似写意山水画上的绿意涤荡。牧白对着镜子将领口、袖角的褶皱一点点厮磨整齐，这才缓缓走下楼梯。　　饭厅里柴落正在摆盘，听到他下楼的动静猛一回头，眼神颇为惊艳。　　眼前的牧白穿着一身魏晋风骨的汉服，里外袖衫都是低饱和度的草木灰色，内里是件白色的单衣。简单爽朗的直裾，面料极佳，哪怕是素净如斯也透着几分矜贵，更显得他肌肤白皙、仙风道骨。若是他留有长发束起高发髻，便如从书香古墨中走出，飘然逸清。　　分明是画中人。　　柴落一直知道牧白生得好看，没想到他穿古人的衣裳更好看，龙章凤姿，自有仪态。　　她又一次看牧白看得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