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勇额头已经渗出汗，司玄却忽然起身，拦住了夏知勇：“三弟风尘仆仆，应当早些休息。但是夏将军得留下。”

他微笑道：“我们要制定战略呢。”

裴溟嘴上说出门送送云王，但是只走到一半就靠门远远看着司昙气势汹汹地离开，忍不住笑弯了腰，觉得三殿下颇像是气炸了的肺鱼。

司玄神出鬼没，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看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裴溟弯着腰道：“看你弟，他生气的样子真好玩。”

司玄无奈道：“他一向如此，做事不过脑子。你怎么不站直了说话。”

裴溟道：“笑岔气了，肚子痛。”

司玄轻笑一声，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着衣物给裴溟揉了揉腹部，裴溟眯起眼睛，这次又活像他自己养的猫，懒洋洋被主人梳毛：“殿下手艺不错。”

司玄收回手，裴溟瞥到他指上的剑茧：“殿下的手倒是不像是养尊处优的皇族。”

司玄捻了捻指腹，笑道：“若是有朝一日，这双手能执笔而非执剑，我便得偿所愿了。”

裴溟忽然正色道：“会有那一天的。”

司玄心里一动，裴溟却岔开了话题：“殿下来做什么？”

“找你一起商略要事。”司玄转身，两人并肩而行，“顺便看看你有没有把阿昙再气的七窍冒烟，我作为兄长多少得拦着点，免得他被气死。”

“他在你眼里地位够低的啊。”裴溟道，“不被气死就可以？”

“多吃点亏，少年人才能成长。”司玄道貌岸然道，“我这是为了他好。”

裴溟伸出小拇指勾住司玄护腕上的绳子：“殿下啊，说这话亏心么？”

司玄清风明月一样的温柔回道：“不亏心。”

裴溟就乐了，居然二殿下果然有趣。

他们回到书房后，刘平疆、沈鼎和廉朔已经等在其中，夏知勇缩在角落里，外面传来了练兵声。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司玄一进来就语出惊人，“明日就出城交锋。”

夏知勇一哆嗦：“未免草率。”

“我所统领的兵马没有问题。”司玄道，“怎么，夏将军有问题？”

“这，大帅昨日才到，您的兵马和守军还没融合，行兵布阵或许会出乱子。”夏知勇顶着苦瓜脸，越说声音越小。

“谁要用你的守军了？”廉朔诧异了看向他，“你以为我们还真指望你手底下那几个歪瓜裂枣啊？”

“廉朔。”司玄道，“不可无礼。”

廉朔道：“原本就是，我刚才去守军营地溜达一圈，这不是两军和队，在一起摆军阵可能不适应彼此的问题，而是他们估计压根就没练过兵，摆过阵。”

“守军留守城内。”司玄道，“廉朔、裴溟和一部分人马也会留在城中。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做的保险。此战——不必全军出击，我便能将突厥军队灭在三里之外。”

裴溟托着腮，看司玄四人在摆弄沙盘，他们来之前就演练过多次，此次也不过是再次确认，并根据现实情况改了些微小的细节。

司玄一开始就是打算直捣黄龙。

裴溟见他们商议完，忽然道：“我也要上前线。”

一屋子的目光全数看向他，有惊疑不定的，有冷漠的，有摸不着头脑的，还有一脸疑惑的。

他挑了一个最温柔的眼睛回望过去：“大帅，我能帮你。”

裴溟打了个唿哨，大黄忽然窜出来，跳到了裴溟膝上。

当朝太傅貌美如花，微微一笑：“还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