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她护的可不是那位驸马爷,而是咱们的公主殿下啊。”
颖贵妃不解,又继续问:“既如此,那咱们今日又何必去这一趟,徒添太后不喜呢?”
皇后沈如玉乃是继后,当今丞相之女,自幼才智过人。而这颖贵妃沈如颖虽是沈如玉的堂妹,才智却远不及她。如今能坐到贵妃之位,自是少不了皇后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的。
对于自家的堂妹,沈如玉向来颇为照顾,见她好奇,倒是耐心解释了起来:“你放心,不会白去的。后宫之中向来传话极快,今日在太后宫内的这番争吵,定会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向来多疑,到时候难免会对那驸马爷的身份起疑心。加之坊间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无殇宫宫主夜无忧劫亲一事,今夜宫宴之上,这位驸马爷定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如此,沈如颖才恍然大悟:“所以今日这场闹剧,不过是借机透露点风声给陛下罢了!既然今日二公主与驸马摆明了是同一阵线的,那驸马与二公主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或许连带着大皇子也会被陛下迁怒!”
如此,沈如玉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讥笑道:“是啊,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如儿时机灵了,竟连这等欺君之罪都敢犯了,若是这么轻易就斗倒了她,那还真是没意思呢。”
可惜,此时的孟小少主却是不知道宫内妇人们心里头藏着的这些弯弯绕绕,更不知今夜等着她的是何等风浪,只当今日这危机已解,竟还安心地同公主殿下在这永安宫内闲逛了起来。
月初向来贴心,时刻不忘为那两人腾出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今早已自觉带着侍从们远远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身侧没有闲杂人等,孟长安也就没了顾忌,直接厚着脸皮吹捧道:“殿下还真是厉害!区区一句话就打消了太后的顾虑!”
“那你还真是想太多了,皇祖母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虽然公主殿下已被孟小少主那小狗腿的模样逗笑了,可她说出的话却还是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小少主的幻想。
“我自幼丧母,皇祖母见我可怜,便将我接到永安宫来养。她待我向来极好,说是溺爱都不为过。所以今日这事情,就算她心里头已经知道答案了,明面上也还是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等她冷静冷静,到时候便能安心接受你这假驸马的身份了。大抵是不会为难你的。”
孟长安没注意到公主殿下自称的变化,也没注意到她们在不知不觉间拉近的距离,只担忧道:“可那几位娘娘看起来似乎还是在怀疑我啊。”
“无碍,不管她们再怎么怀疑,就算她们心里头都已经认定了你是假驸马,只要她们没有证据,只要父皇觉得你就是驸马,那她们便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毕竟有些家丑,在宫里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传到明面上去说,丢了父皇的脸,那她们定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所以这个出头鸟,只要不想惹父皇厌恶的,后妃之中定是不会有人去当的。”
孟长安皱了皱眉,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可是……”
不等孟长安继续发问,公主殿下便已主动挽上了她的臂弯,拉着她继续往永安宫深处的桃花苑走去。
“好啦,小小年纪可别想太多了,后宫之中人心诡谲,可不是你这般天真之人一下子就能琢磨透了的。你就暂且先放宽心吧,只要有本宫在,定会护你周全的。”
孟长安只当公主殿下这句承诺是堵她闭嘴的一句客套话,倒也没太当真,反倒是抓着那天真二字想了又想。
“为什么我总觉得殿下口中的天真,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笑我痴傻愚钝呢?”
李秋白愣了一瞬,继而欢笑出声,打趣道:“若你非要这么理解,那本宫也没有办法,只能如你所愿,再笑一笑你痴傻愚钝了。”
孟长安:“……”
所以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难得见到小少主那一脸憋屈的可怜模样,公主殿下不禁笑得更欢了。
恍惚之间,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幼时那几日在大漠之中与孟小少主共处之时的点点滴滴,再看看这人如今忘得一干二净没心没肺的模样,竟是不由幽怨地嗔了孟长安一眼。
“不过你这人啊,有时候还真是又痴又傻又愚钝呢。”
孟长安:???
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公主殿下嫌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