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护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单膝跪于李秋白身后自行请罪的侍卫长于禁未得公主殿下的回应,也不敢擅自起身。顺着公主殿下的目光往侧殿屋顶看去,看出殿下的目光只是胶在了屋顶上孤身作战的驸马身上后,于禁才反应过来,连忙问了一声:“可需属下派人上去帮帮驸马爷?”
如此,沉默已久的李秋白才肯开了口。
“不用了,难得她能玩得那么起劲,让她练练手也好,你先起来吧。”
今夜藏身在这寝殿之外的,除了一开始中了孟长安暗算的两道黑影与叶千郇,还有另外两名黑衣人在底下暗中摸索着。
当孟长安出现在屋顶时,底下那两人便已心知不妙了。他们正准备放弃继续往书房摸去的想法,趁着孟长安无暇顾及他们时默默撤离,再伺机回来。结果竟是被孟长安徒手丢来的薄刃拦住了去路。
她那看似随意的几个动作,竟是将那四片薄刃精准打在了每一个人的跟前。
“就凭你们?来了还想走?”
那嚣张的姿态,终于还是惹怒了今日偷偷潜入公主府的这几名黑影。
一名黑影中招丧命后,另外三人更是怒不可遏,加之院外侍卫已闻声赶来,原本还在底下的那两人不过犹豫了稍许,便已默契地一同翻身上了屋檐与孟长安缠斗着。
既然走不掉了,那怎么着也要给这个坏了他们好事的驸马爷一点教训吧?
只可惜,自幼就在刀口舐血的孟小少主却是没能满足他们的心愿。
见孟长安以一敌三还游刃有余,甚至还玩得不亦乐乎,李秋白才放心的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回头看向了被侍卫们扣押而来的叶千郇,“哟,居然还有个活口在啊。”
被强迫着押来跪在公主殿下面前的叶千郇闻言后,连忙讪笑着解释道:“嫂子莫要误会了啊!我可不是刺客啊!我……我只是想来喝一口你跟何兄的喜酒而已!”
“嫂子?谁是你嫂子?”
李秋白轻嘲一笑:“乱攀皇亲可是重罪啊,这嫂子二字岂是你能随便喊的?”
跟那姓何的喜酒?真是笑话!
说罢,李秋白又幽幽往叶千郇身上的夜行衣斜了一眼:“还有,就你这身装扮?你确定是来喝喜酒的?”
那一声冷笑,听得叶千郇寒意顿生。
得了,这下子“嫂子”二字他也不敢再乱喊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误会误会!在下跟他们真不是一伙的!实在是因为府中门卫见不到请柬就不让人进,不得已之下才会出此下策的,还望公主殿下开恩啊!”
李秋白略微挑了挑眉,“哦?那照你这意思看来,会逼得你做这梁上君子反倒还是本宫这公主府门卫的错咯?”
叶千郇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哎呀,看来这公主殿下不像是个好相与的啊。
果然,还不等他想好应该如何回应,那公主殿下随手一挥,便已无情地开了口。
“此人形迹可疑,居心叵测,先将其押入地牢,严加审讯!”
“诺!”
不错,就算李秋白心里明白这年头是不会有哪个刺客会像这家伙一样厚着脸皮求饶的,她也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扰了她洞房花烛夜的家伙。
眼见就要被人拖到那种不见天日或许还放满了刑具的地牢,叶千郇顿觉慌乱,连忙赶在被侍卫们将他架起身来时连声唤道:“冤枉!冤枉啊殿下!”
察觉到身后那两名侍卫的动作因此有了些许的停顿后,叶千郇便不再犹豫,直接就当众喊起了冤来:“这都是误会啊殿下!草民真不是歹人啊!草民此番特地前来其实是有要事相禀的!今日与您成亲的这位驸马,其实并非是青阳门少门主何长平,而是贼人假扮的假驸马!还望殿下明鉴!莫要被这假驸马骗了去啊!”
在这情急之下,叶千郇可是扯开了嗓子喊出声的,以至于这满院的侍卫都将他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一时之间竟都怔愣在场,各有所思。
假驸马啊……
若此事属实,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啊!
角落中一名身形矮小的侍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怕被身旁的同僚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他又连忙绷起了脸,低头掩下了眸中的寒光。
正巧,此时那位假扮驸马的“贼人”孟长安刚好也已经解决了屋顶上的最后一人,恰好在叶千郇开口之时翩然落地。
还未走到公主殿下身旁的孟小少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拉下了水。
现在再杀人灭口,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孟长安不悦地皱了皱眉,早知如此,方才她就不会念在他看起来像是自家兄长友人的份上而饶他一命了!
这一番话要是传了出去被宫里那位听到了,那她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公主府中人多口杂,叶千郇那一番话,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免不了孟长安会落了个欺君之罪。
李秋白眉心微蹙,目光落在叶千郇身上时,已添了三分冷意。
一旁跟随李秋白已久的侍卫长于禁感受到自家主子的不悦后,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对着那群不知所措的手下们斥了句:“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臭小子拖下去啊!”
率先回过神来的两名侍卫连忙继续了原先拖人的动作,连声应道:“是是是!”
谁料,这时李秋白竟是抬手唤了句:“慢着。”
见公主殿下唤停了,叶千郇正要高兴,却不曾想还未等他笑出声来,这女人又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了句:“把他的嘴堵上,再继续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