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隔得太远,她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是瞧那架势倒像是一副郎无情妾有意的局面,心头有些疑惑什么时候五公主竟对誉王有了情谊……
安乐公主想了一瞬,忽的有些恍然了,是了,必然是因为那次的落水和同泰寺之事。五公主年纪轻轻,难免对皮相出挑又多次出手相救的儿郎心头萌生了好感,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还是不禁有几分失落,她总以为五公主会嫁给她的哥哥,成为她的嫂嫂,谁知如今却换成了誉王。倒也不是誉王不好,只是她总觉得她难得看中了一个嫂嫂,却摇身一变成了别人家的……
再一想到母妃前几日嘴里不停念叨的黄梦清,她这心里就更不痛快了,他的哥哥模样品行皆样样出挑,那么一个女人如何能配的上,何况,就黄梦清那小肚鸡肠又善妒不容人的样子,她都直接预感到若是黄梦清嫁了过去,日后整个宁王府怕是都会成为笑柄。
见安乐公主在发怔,一旁的侍女菊儿不由出声问道:“公主,发生了何事?”
安乐公主一双杏眼盈润透亮,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想到方才五公主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菊儿又善解人意的说道:“公主无须忧心,五公主定是还没有发现宁王殿下的好,这才迷了双眼。”
安乐公主到嘴边的话顷刻间便化成了一声叹息,“算了,姻缘天定,勉强不得。”哥哥和五公主注定有缘无分,她只是觉着有些可惜。
菊儿又不死心的劝道:“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公主既然有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安乐公主闻言抬起了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了她。
菊儿生的清秀,笑起来时霎为讨喜,她一边为安乐公主铺着床褥,一边说道:“红英姑姑说过,在男女之事中,总得有主动的那一方,凭着各种因缘巧合,两人相处的久了,熟了,这感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安乐公主一时越听越困惑,猛的一听,似乎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菊儿又接着说道:“前不久,五公主不是送给公主一个香囊?公主何不把他转手送给宁王,有了五公主迈出的第一步,这后面再发生些什么,自是自然而然。”
安乐公主一听旋即便否道:“那怎么行,这是五公主亲自送来的……”
菊儿又道:“这自然是不妥,可是公主,宁王若是见到五公主主动示好,这能没有个礼尚往来吗?”
安乐公主想都未想见拒绝道:“这不行,若是被嫱嫱知道,她一定会同我生气的。”说到此,安乐公主不禁又道:“往常见你都没这么多主意,怎么今日心思竟这么活络?!”
菊儿忙转开了身,避开了安乐公主的目光,“奴婢还不见是公主在发愁,这才想着要如何才能帮公主解忧。”说罢,声音中竟还带着一丝委屈,“香囊既不便送,公主何不寻个它物,来一个巧遇。”
安乐公主看着听她这话,思忖了一番,心头忽然来了主意。
……
这日,下了早朝,一众大臣才从金銮殿散去,玉阶上,便见宁王和几位大臣并肩而行,忽吹来一阵风,便见宁王怀中的手帕登时掉落,好巧不巧的便掉在了叶祁的身前。
宁王见此忙示意手下侍从去捡。
而后便听有大臣在一旁说道:“宁王殿下这帕子倒是别致,不知是哪位红颜知己相赠。”那是一个莹白的绢帕,一角绣着一株兰草,清新又透着雅致。
另一大臣道:“帕子上这兰草倒是绣的精致,看这针法倒不像是我大梁的东西。”
有大臣不禁讥讽道:“不知刘大人何时竟对这针法有了研究?”
被唤作刘大人的大臣,面上不禁有些挂不住,“看家里夫人做的多了,自然便了解一二……”
宁王在一旁适时笑道:“让各位见笑了,不过是一位故友所赠。”
叶祁对此却太熟悉了,那是她的东西,他竟不知,她何时倒和宁王成了故友。
……
白日里,绯棠便在福康宫随着老嬷嬷一同学习规矩,几日下来,所见之人除了福康宫的人,一些来请安的宫妃,便就是安乐公主了,日子出奇的平静。
这日午后,才用过膳,四下里静悄悄,柳月去寻了其他的宫侍,屋内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谁知没过一会儿,便见有个小宫人来传话,说是明晚子时,誉王相邀,请她在小荷塘边相见。
绯棠微微怔了怔,只觉得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档子事,看着那小宫人,她也不熟识,一时心底有些疑狐,旋即便猜想,此人多半有问题。
可她在大梁的后宫中,既不涉及党争,又不涉及争宠,按理来讲,该不会有人刻意针对她,且她和叶祁现在的关系并不亲近,若是故意想针对她,也断断用不着打着誉王的名号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