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给他出言相劝的机会……
傅英无奈,只得悻悻然的原路折了回去,心头却在暗忖,当真古怪,从前他每次来的时候,小姑娘面上神色虽淡,可也能看出是高兴的,可今日他反而没看出一点高兴来,反而看到了……厌恶?
许是因为自幼受寒入了肺腑落了病根,每到换季或者天气多变时,绯棠便要病上几日,如今经过几日将养,身子已然是大好。
柳月便常拿此来打趣她,幸得是公主的伴读,不用做那些累人的体力活,否则一定活不过及笄。
白日里,裴桓还在书房看书,便听有手下来禀报,“殿下,绯棠姑娘未收……”
裴桓执笔的手一怔,下意识便蹙起了眉心,明明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名字,可为何他一听到这个名字,额角便会传来阵阵痛意,甚至胸口都在跟着隐隐作痛。
一旁的绯离见状,替他斟了杯清茶后,一双白嫩嫩的玉手便轻轻替他揉起了额角,“殿下……”
裴桓一双眸子里冷色尽显,忍着胸口的不适,将那杯茶一饮而下。
看着裴桓这幅样子,傅易的话便没有再说出口。
殿下和绯棠之间的关系朦朦胧胧,看的他们也是一头雾水。若是不好吧,却还处处关心,自打绯棠入宫后,便常常悄悄送东西进宫;若是好吧,在承王府,却又养了另一个女人。
委实让人捉摸不透。
过了一会子,裴桓才舒坦了几分,淡着声音道:“父皇可定下派谁出征了?”
傅易恭声道:“还未定下,但是听闻今日程将军主动请缨了。”
裴桓闻言眼底略过几分思量,程景虽骁勇善战,但却缺了几分智谋,并不是出战的最佳人选,可他却是太子的人,如今明王气焰正盛,父皇难免不会为了权衡局势,派程景出征。
若是程景可以获胜归来,无异于是对明王最好的打击。
左右也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定,他倒不如来做个顺水人情,“这便备轿入宫,许久未曾入宫给母妃请安了,今日便一道安排了吧!”
傅易道了声“是”,正准备退下,才走到门口,便又听裴桓的声音飘来,“ 戊时,荷塘边。”
傅易身形一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殿下这是要去见一见宫里那位,他忙应了一声后,便匆匆退了下。
屋子里一时再无外人,绯离不由瞥了瞥嘴,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既然殿下要去见姐姐,那绯离便退下了。”
正值二八年华的女子撒起娇来,最是让人抵抗不住,尤其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里还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便更是勾人了。
她才走出没两步,便被身后的男人给拉了住,只是轻轻一个动作,她便已柔弱无骨的坐到了他的膝上,他抚弄着她的手指,虽是在笑,可目光中却殊无笑意,此时美人在怀,他竟有些微微出了神。
方才的痛意,他从未有过,为何只是一听到那个名字,他便会有如此的反应……
绯离见他心不在焉,心头便以为定是又在想着别的女人,旋即便有些不服气的轻轻咬上了他的耳垂,他睨了她一眼,而后便亲上了美人的芳泽……
绯棠还在歇息间,便见傅英又传来了口信,说是承王殿下要约她见面。
她听到消息时,心底不觉有些可笑,她不过是拒绝了他一回,他便如此的迫不及待,不用去她都猜得出,定又是那假意虚情。
只是她若再不去,只怕又会多生事端。
夜幕已落,天色已然全暗下来,人影稀少,夜色朦胧,正是最好的隐蔽。
戌时眨眼便至,荷塘边,绯棠到时,裴桓早已等在那里。
夜色下,他一身玄色衣衫,更为他添了一丝冷峻,绯棠看着那背影,恭身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他侧过头,看到她的一瞬,他的胸口骤然一疼,好似被人紧紧攥了住,额头的刺痛感更甚。
他总觉得,他们之间,远不似眼前这般简单,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