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女的呀？”

‘我……应该是吧。’

小世界犯难了，自有意识以来千万年，忽然之间要思考自己的性别。哪怕是最简单的问题，但对它而言却不容易。

九戈笑了笑，发现这小世界傻气十足，未来的日子也足以让她放宽心。但是笑容一半就消失了，因为她原本是叫小姑娘出来解答问题的。结果这么一闹，小姑娘跑去思考球生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九戈跟着熟悉的龙气走去，发现三兄弟竟然在林木里捡蘑菇和木耳。

落魄到这个地步的未来皇族，真的是很了不起。

九戈在旁边跟了两天，也就清楚三兄弟的情况。

三人都是同父同母兄弟，阿玛塔克世是边关守将，没有泼天富贵但家底比张家更足。让他们兄弟过得如此落魄的缘故，是因为他们的嫡亲额涅喜塔腊氏病逝了，之后塔克世迎娶了王台族女那拉氏为继室。继母年轻还有出身，对庶子难以上心，态度也渐渐刻薄起来。有后母就有后父，三兄弟年纪尚幼还不能分家自立门户，所以比起在家里不痛快他们更喜欢出去攒点钱。哪怕是挖人参、采松子、摘榛子、拾蘑菇、捡木耳等，掏着来卖成小钱，他们对此干的热火朝天。

家中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他们自己争气，日后分家还能正大光明的给少一些。

一般人多少都会生着怨气，但是兄弟三人彼此有陪伴，出门时候都是欢喜笑着。忙完之后，他们再去抚顺关马市与汉人、蒙古人进行买卖。小小年纪，就这么磕磕碰碰的习得蒙古语和对汉语，闲余时候再兵分三路的玩耍。

努尔哈赤的兴趣竟然是看书，名字叫《三国演义》。

九戈也拿着来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动脑子的才谋之策，当即头晕的丢到一边。这种东西在凡间确实有用，不过也是她最不喜欢的。

一连跟了几天没有结果，九戈闲得发慌，夜里就去找地底下的小龙聊天去。

小龙看了她，开开心心的扫榻相迎，甩着尾巴问，“苍龙大人吃龙脉吗？”

“你舍得给我吃？”

“没事没事，反正也没多少了。”小龙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虚弱，龙气被吸走不是好事，但也要看吸的对象是谁。

九戈还不至于和小后辈抢吃的，更何况她不是依附龙脉的小龙。所以摆了摆手，很体贴的摸摸小龙的头，带着莫名的祝福，“你吃吧。”

“苍龙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

“都怪我太弱了，不过此地还有一条小龙，那处还生了些许灵气，苍龙大人可以过去那里。”

“你不介意？”

“没事没事，天地说了我不会死的。”

“小姑娘心善啊。”

“小姑娘？”

“你说那边有灵气是什么意思？”

“就是林子对面，苍龙大人来了之后就有了。如今异象丛生，凡人们都闻风而去……”

九戈是想要聊聊天，没想到大明的龙脉是话痨的性子。自己都不用说话，小龙就自己张嘴说。不过是回应两句，整个夜里就热闹非凡。等到了天亮的时候，小龙总会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再在分别时道一声祝福。

大约是真心祝福，九戈逗留了半个月，努尔哈赤在山里出事了。

背靠山林的人生来不娇弱，但他毕竟是凡胎□□。天朗晴空的一天，一头野猪逃窜出来。努尔哈赤顾着把弟弟们安排在一旁，自己反而做了引子带着野猪跑。野猪跑得快，途中他被顶了一下，再加上脚下踉跄眼看就要摔下山，最后落下一个命丧野外的结局。

那可就惨了。

九戈看他身上的龙气若隐若现，一时浓墨成形，一时散若云烟。她及时的从树上落下去，一屁股就把野猪坐晕。

努尔哈赤挂在山坡边，脸上还带着一道划伤，血淋淋的淌着。看到九戈，他怔愣呆住，“仙子？”

“野猪咱们对半分？”

“……”

努尔哈赤痛得使不上力气，只能低声求喊，“仙子救我。”

九戈拎着衣领上来，他转身躺仰露出那撕破衣裳，连皮肉都裂出伤痕的口子。手心顺势在努尔哈赤的头上拂过，“放心吧，没事的。”

努尔哈赤脸色煞白，但他至少逃于危机，“谢仙子救命之恩。”

“嗯？”

“那野猪是仙子猎得，庶民不敢夺取。”

九戈眉眼一弯，对他的上道表示满意。再看他身后小龙气势大涨的对自己咆哮，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附和在自己身上。她心情一好，自然就大方了。

手在乾坤袋里抓阿抓，将最近丢进去的半边仙鹤带了出来。九戈动作很快的撕下一只鹤腿，扔过去。

“吃吧，有缘再见。”

努尔哈赤不明所以，接过腿肉再眨眼，眼前的仙子已经离去。

带着那只野猪。

努尔哈赤环看四周，始终没有见到弟弟们来，林木里悄无声息静的可怕。他怕流血引来别的野兽，犹豫半晌看着还热气腾腾的腿肉。

嘴边的叫喊随着口水吞咽，咬下一小块顿了顿再一大口。

青涩稚气的脸颊变得红润，他抱着腿肉蜷缩一团倒在地上，痛苦的无声口申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