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声,何萍萍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了,第一次对楚筠的破坏欲有了一点共鸣。
她踹了一脚,目光不由自主瞟向楚筠,就听她笑盈盈道:“你踹呗,干脆把李家的东西都砸了,反正有队长叔作见证,该我的东西我总是那拿走的,你砸了这一叠碗,我换几个也无妨。”
“你!”何萍萍顿时脸色一变。
周桂花已经上前就推了她一把,恶声恶气道:“还不滚回屋里去,就会拖后腿的东西!”
何萍萍自从嫁到李家,除了头几年没生儿子曾经被骂过几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当即就眼前一黑,看着楚筠的目光,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
楚筠才不在意呢,故意对李小满大声道:“小叔,麻烦你重新找几个新碗收拾一下。”
周桂花看着碎掉的碗,眼睛都要滴血了,但她还不敢跟楚筠耍横,只能对李大山恶声恶气道:“年底队里分钱,你们那一份先把买碗的钱扣出来!”
李大山阴沉着脸应了,推着何萍萍回了屋子,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上去。
啪的一声,外面的人都听见了,何萍萍更是一愣,接着就跟被激怒的狮子一般,猛地扑向李大山。
楚筠啧啧两声,李大山平日里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原来却是个窝里横,只会对媳妇耍威风。
她就站在院子里听热闹,嘴巴里还时不时啧啧出声,李老抠和周桂花简直要被她烦死,恶声恶气道:“东西都分给你了,赶紧带着那两个崽子滚吧!”
旁边的其他几个李家人一直脸色阴沉,到这会儿才露出了几分笑意,心道外面北风呼啸,倒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找到地方落脚。
楚筠丝毫不在意这点事,但旁边的赵山河却皱了皱眉,沉声道:“天气那么冷,就算分了家,到底也还是你们的儿媳妇和孙子,何必这样赶尽杀绝,便是多住几个月,来年开了春再做打算,也未尝不可。”
原本看李长海对此人礼遇有加,万事以他为尊,周桂花还有点顾忌,但这时候在自家分家之事上指手画脚,她不由火气上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呛了回去:“你又是谁,凭什么跑到我家里管我们的家事?”
她的目光从赵山河的脸上移到楚筠身上,来回逡巡了几圈,眸光惊疑不定,接着另一种怒火升腾而起,瞬间烧毁了她仅剩的神志。
“我知道了!”她突然跳着脚骂道,“是不是那个贱女人请你来撑腰的?你到底是哪个生产队的,是不是早就跟那个贱妇有了首尾?真没想到啊,我家二牛才去了几天啊,这奸/夫淫/妇就堂而皇之跑到我家里来了!哎呀我的二牛啊,你死的好惨呀!”
她的声音太大,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没走,又被吸引了进来,结果就听到了这么几句话。
一群人表情尴尬地看着周桂花,李长海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挖个坑埋了。
他用目光偷偷看了一眼赵山河,就见这个一米八几的汉子浑身散发着冷气,脸色铁青,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住口!”李长海当机立断爆喝一声,厉声道,“无知蠢妇!这是县里下来公干的工商局赵副局长,只是刚好碰上了此事,因此过来看看,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抓到牢里去反省反省!”
县里来的大人物!
李家人和围观群众都是吓了一跳,周桂花更是两眼一翻,当场就晕过去了。
赵山河看着这乱糟糟的一片,先严肃地批评了李长海:“一点小事,不必上纲上线,抓进牢里去这种话更是不能乱说。”
李长海连连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周桂花嘴巴太臭,不先吓住了,就怕这官老爷发火,到时候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不好了。
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赵山河便又说了几句:“我不愿意插手你们的家事,不过这李家沟毕竟还归衡县管辖,既然被我看到了,总不好看着好好一个女人,被你们逼的走了绝路。要不这样,天寒地冻的,实在不好找住处,就以四个月为期,让这位大姐找个安身之所,这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