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桑喝了半碗,然后就起身去梳洗了,窗外日头渐渐炙热,是难得的好天气,可与桑却仍不肯踏出大门一步。
“殿下,今天日头正好,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不错啊。”
经过一晚上好眠的高公公,脸色显得红润非常,最起码比与桑是好上不知多少。
“不用!”
而十分干脆利落拒绝的与桑,绝不是因为嫉妒
此时房间里挤满了人。
除去昨晚守夜的云彤,大宫女们都到齐了,加上高公公,一屋子里都站满了人。
从北苑原本就只是一个小花园。
这侧殿就更小了。
如今这么多人围着与桑,屋内的空气仿佛都稀薄起来。
但没人有移步的意思。
与桑更是,除了稍微靠近清欢方向一些,她更是恍若石像般一动不动。
毕竟昨晚才稍稍好些的情况,现在又开始了。
头内凭空响起的鼓声,头皮紧绷,整个后背的寒毛都竖起,那种砸砸砸的感觉真是恨不得整个世界都毁灭算了!
与桑现在就处在这种边缘。
快疯了
“殿下,陈闱令来了!”
但一句话,让与桑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她赶忙慌乱朝清欢伸手。
高公公身边的清欢也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握住后就往上提。
与桑借力坐直。
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她就已经面色如常的点头,“让他进来吧。”
“是。”
须臾,陈闱令苍老的身影就出现在门边,与桑紧盯他不放,直到他慢慢走到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伏身行礼:“老奴参见殿下。”
与桑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但最后依然没有开口。
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陈闱令没动,他身后的小太监们却忍不住偷瞄与桑的方向。
这可是宫中巨头!
不看僧面看佛面,其实也不可能真落了他的脸。
不然说不定以后会更惨。
之前对上魏闱令时,这种亏可没少吃。
与桑抽了抽嘴角,干笑道:“陈闱令大驾光临啊,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
“殿下慎言。”
面对这样大逆的话语,欺君的帽子,陈闱令依然是不痛不痒,语气淡然。而与桑在被噎了一下后,还不得不免礼让陈闱令起身,并且赐座。
陈闱令也不客气,沾半边落座,看向与桑。
“殿下,老奴前来是为魏闱令明日将在落星殿举宴一事,魏闱令希望殿下明日能准时出席,莫要耽搁。”
“混账!”
高公公第一个暴怒。
接下来则是云锦,而清欢虽也生气,但却忍着没爆发,她转头看向与桑,发现她正经没什么喜怒颜色。
她只是淡淡的望着陈闱令。
这事是该极怒的,魏闱令有什么资格在行宫举宴?
他这主人之姿是想站在谁的头上撒野?
与桑笑了,“魏闱令是想干什么,他一个太监在落星殿设宴?他这是把皇家的脸都踩在脚下了啊,他这和谋逆有什么区别,他怎么不干脆举兵造反!”
叮铃哐啷一阵碎响,与桑猛地起身把面前几案踹翻,白瓷碎了一地。
底下众人全都跪下连喊殿下息怒。
陈闱令却岿然不动。
“呵”
尖细的笑声忽然响起,“不过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得意忘形了?夏廷弃子,你还真以为你是夏禹?”
与桑肩一抖,抬眸看向前方。
魏闱令的笑脸,皱得跟菊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