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射在了那封信上。
万一,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呢?
万一,是牵扯到乔伯父生死存亡的事呢?
万一,是案情验证了我的猜想,顾凛之写信来表达对我的敬佩呢?
想了想,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拿起了信。
顾凛之的风格还是如此,信上只有五个字:
“歌女有异动。”
异动?
什么异动?
为什么不写明白?
这人是只会写几个字么?
气死我了!
·
想不到大个子性情竟是如此焉坏,明知我好奇心重,竟如此吊我胃口。
我还非不感兴趣了呢!
次日,我一见父亲进了正厅,便忙迎上去:“爹,你昨日说的案子进展打听出来了么?”
我爹奇怪地瞅我一眼:“不是都说了,刑部不透风么?”
这刑部也真是的,既是不能透露案情,又为何总漏些边角料出来,惹人好奇。
我正准备往回走,我爹忙叫住我:“等等。”
“嗯?”
我爹一脸凝重:“念儿,你知道你哥最近在做些什么么?”
我有些奇怪:“不是在读书么?”
我爹叹了口气:“他昨日翻|墙回来,你看见了吧。”
我点点头。
“你看看他掉了个什么在花园。”我爹从衣袖中掏出个簪子来,“刚刚扫地的老乔拿给我的。你真不知道他去见了谁?”
我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忙接过簪子仔细端详。
是城南一家有名的珠宝铺里的簪子。
我不免疑惑,难道我哥出去跟人赌钱去了,这是他赢来的?
看着我爹满脸怒容,我只好小声地说道:“这,或许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便出去放风玩了一把。”
我爹铁色铁青,这才勉强点点头,说道:“平日里好好规劝你哥,切不能养成个顽劣的性子。”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把那簪子拿出来,对着月光欣赏了一番。
奇怪,若是我哥赢来的,他昨日见了我,怎么没想起来给我呢?
乐琴给我送了条毯子:“小姐,这是哪里来的簪子?挺好看的。”
我笑:“是吧,我哥身上掉下来的,估摸着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掉了个簪子呢。”
“啊?”乐琴一听,赶忙说道,“我今日还见大公子在花园处找东西呢,问他是什么,他含含糊糊,也不肯说。”
“奇怪了。”我坐起身,“照我哥这马虎的性子,他能记得自己掉了个簪子?”
“小姐呀。”乐琴一脸哭笑不得,“这簪子一定对大公子很重要,您快还给他吧。”
“为何呀?”
“哎呀我的小姐,亏您还日日看话本呢。”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哥要送给姑娘的?”
乐琴一脸“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是啊。”
“怎么可能?”我才不信,“我哥一心只有吃喝玩乐,哪里能动这种心思?更何况,他哪里认识什么姑娘?”
乐琴摇摇头走开了。
不可能啊。
我仔细地想了想,我哥哪里认识什么待嫁的姑娘,他平日里在小子堆里打滚,认识的姑娘还都是我的朋友呢。
不对,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
我突然警醒起来,“啊”得一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拿起一件披风:“乐琴,走,咱们去找我哥!”
到了我哥屋子里,他还在读书,一见我来了,没好气地挥挥手:“走吧,没工夫跟你玩。”
我屏退了侍墨和乐琴,我哥放下了书本,有些诧异:“你这是?”
我掏出了簪子,他眼前一亮,就要上手来拿:“你捡到啦?”
我却将簪子往身后一藏,严肃地同他说道:“哥,你老实告诉我,这簪子是给谁的?”
他满脸不自在:“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见他如此,心中更担心了,走到桌前:“哥,你坐下,我同你好好说。”
我哥一脸奇怪:“你把簪子给我就成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痛心疾首:“哥,我这是怕你走了绝路啊!”
他坐了下来,没好气地拿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说,你又在瞎想什么?”
“我才没瞎想。”我不服气地道,“哥,真的,你也知晓,陈茜茜已经有意中人了。”
“什么?”我哥一愣,随即把簪子抢了去,拎起我的耳朵把我扔到了门外,“你瞎说什么呢?什么陈茜茜?我的眼光这么差?”
不是就不是嘛,发什么火。
还诋毁我的朋友,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愤愤不平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见窗台上又站了一只我的老朋友。
胖嘟嘟的白鸽正在“咕咕”“咕咕”地等着我。
我开心极了,跑上前去,解开它脚上的细绳,展开信件一看。
大个子写道:“明日未时,酒楼见。”
我便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