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虎死留皮(1 / 1)魔改弥亘之惠首页

建立在最前头的墓碑简洁而庞大,与巨型鸟居相对,两边立着圆柱形的青白柱子,质地像是大理石,却没有寻常云石有的斑斓肌理,表面天然而光滑,如同镜面一般,清晰地映照出周围肃穆的景色。    蹲在它跟前,向尹墨认真察看,暂时忽略现在身处的是怎样的绝壁之上。四处是茫茫的白色雾霭,不知什么时候它们又回来了,变幻莫测地浮游在脚下,没有往日那么浓烈,只是淡淡一层,连緜着整个陵园,而原本灼眼的阳光仿佛被做了润色,在幻术被佐助解开的刹那,湛蓝的苍穹被粉刷成极淡的青灰色,如同与这云谲波诡的雾气相呼应,呈现出死一般的寂寥。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碑上篆书,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之后,那些绯色的颜料几乎掉落,不仔细看的话,分辨不出它们残留的痕迹。    “为什么宇智波斑要离开木叶?”半晌,向尹墨起身,看着身后这个名副其实的“宇智波族人”。    神社那些古老的书籍里出现治疗写轮眼的资料,加上当年宇智波族长救下她们外婆一事,他察觉到绯山和宇智波之间可能有鲜为人知的关联,却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完碑文后向尹墨毫无铺垫问了这么一句。    佐助表示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其他信息么?”她又问。    佐助停顿了一会儿:“只知道他还活着。而且那个晚上……他是鼬的帮手。”    然而,正如鼬的动机并不纯粹一样,那个本该早就死去的男人又在盘算什么?向尹墨暗暗思忖,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虽说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吧,不过战国时期的人物今天依旧活着,听他语气也不像是不能动弹的样子,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独自思考着,她无意识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正欲看向别处,蓦地想起什么,还是盯着他的眼睛。此刻虽然被他解开了幻术,然而他们现在身处山顶这个事实还是没变,不看着陵园或盯着他的话,左右后方都是(对她而言)恐怖的景色,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说不定又会战栗起来。    他看见她抬起手后浴衣宽大的袖子往下滑,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一条条红褐色的血痕,有之前伤的,也有刚才自己划的,只不过现在它们都干了。他思量了一下,从容握住她正在拢发的手,轻轻拉到自己眼前。    随着她手的松开,长发也一起披散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宇智波佐助后续的动作,倒不是看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只是为什么要现在做?    “血不是干了么?”看着他挽不上细滑的浴衣,又拿出一条小绳子简易将袖子绑好,向尹墨不解地问。    他抬眼一瞥,又低头从忍者包中拿出一些清洗的药物开始擦拭:“你一直这么随便?”    “还好。”一开始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思考了一下,才了然。    那消毒的药剂接触在她皮肤上,像是酒精倾倒在伤口,火辣辣的疼。他抓着她的手,能感觉她本能一缩,但是很快平复,再看她的表情,是很淡然很无谓的神态,但是不由自主,他还是放轻了动作。    “说起来,你的记忆恢复了?”一边专注地给她消毒,一边询问。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绷带了,是刚才登顶的时候被她自己解开扔掉的,现在全部伤口暴露在眼前,借着日光,借着血迹一点一点清理殆尽,总算将她的新伤旧伤全部看清。    向尹墨一愣,坦诚地点了点头:“嗯,是。”    “怎么做到的?”    佐助一边为她清理着手臂,一边轻声询问。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臂上的口子,应该是昨晚为了布阵而伤,只是他就不理解了,明明可以让南宫或小樱帮她抽血,为什么非要弄伤自己?且不说在手臂上割出那么深的口子,就是多开几道,那流血量也不一定能负担如此巨大的符阵,倘若出点偏差伤及经脉,以后她还想不想用刀了?为了施术就这么胡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啊。    “逆走割伤的时候,意外破解。”她继续老实回答,也是那个晚上她才知道,在血液与逆走相互作用下,那妖刀展现了原本的实力。    佐助点头,对妖刀的能力没多大想法,转而托住她的手掌,顺带将逆走造成的伤也一并清理了。    他又问:“绯山和宇智波有什么特殊关系么?”    见他如此一针见血,向尹墨沉吟片刻,看了一眼身侧的墓碑:“如你所知,绯山存在各种各样的结界,在绯山衰败之前,这种结界无法破解,除了写轮眼。”    重新看他,现在她感觉到一股复杂的情绪:“其实我也是听来的。在战国前期,以宇智波破解为契机,绯山开始被熟识,在此之前一直是祭祀、神子出名,因此当忍者知道巫女的医疗和魔幻宝器,这个封闭的神社便成为众矢之的。于是,为了安宁,当时的族长向宇智波宣战——然而,就像绯山的结界对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无效一样,在逆走的面前,宇智波的所有幻术都不起作用。”    然而根据墓碑上的简略记载,很多之前只有假设的猜想被逐一证实。低头看着他包扎,向尹墨继续道:“虽然不知道当时的神女是怎么对付宇智波的,但最后结果,两族的族长达成协议——以互不侵犯为基础,族长联姻为条件,结为同盟。”    听到这里,佐助目光一凛:“联姻?”    “是啊,不过只是单方面,换句话说,绯山的神女倘若出嫁,对象一定会是宇智波的族人。”    “以嫁娶为条件,已经算不上同盟。”平淡地,他这么评价。    向尹墨无所谓地耸肩:“对啊,与其把绯山歼灭或者跟其水火不容,倒不如联盟,约定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这样一来双方都能得益。不过话说回来,以那个时候的情况分析,只要宇智波不插手,其他氏族不一定有能力进犯绯山,因此这份协议还不算是不平等条约。”    她的态度依然随意,语气也平板丝毫不起波澜,好像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不忿,没有怨念,平静面对着那些已经过去的历史,无论以前怎么样,和现在的他们都没有瓜葛。    佐助沉默了一会儿,对这样的说辞不置可否。再之后的事情他就知道了,大约是木叶建村初期,绯山一族对付火之国中央,最后被下令围剿,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忽然佐助有了察觉,追问:“当时和绯山达成协议,同时保护了你外婆的人,是宇智波斑?”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他是族长,就算不是亲自保护,也一定默许了这个行为。”    佐助看向前头的墓碑,这个不知道是哪一代神女的坟墓,不过是祭祀意义的衣冠冢。“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知道的信息?”    “嗯。看来我想要的这里没有。”    不过,落空的结局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她没有觉得太过失落。    “那么,回去么?”轻轻放下她的手,佐助又问。    向尹墨习惯性地转了转手腕:“怎么回去?”    “原路返回。”    “你在开玩笑吗?”她不由弯了弯嘴角,只是这次上扬的弧度勉强得很。    他认真看着她:“这是最快的方法。”    “你自己回去吧,我找下山的路。”她从容又平静地回答,目光却是坚定得很,是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跳崖”了。    原路返回?说得倒是轻巧!对于他们忍者而言肯定不是什么问题,在脚下凝聚一下查克拉,他们可以跑下去,就算直接“跳崖”,以他们敏捷的身姿也可以安全落地。可是她就不一样了,第一,她畏高,坠落和上升是不一样的,后者可能有种虚浮的不安,前者可是实打实的落差!而第二……还是那个原因。抗拒。    “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她不合作,他也不恼,淡淡指出问题所在。    “不,真的不行。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我反正一点都不急的!”她连忙澄清。    趋于平稳的情绪瞬间混乱,向尹墨无比警觉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他突然乱来。虽说上山的时候用那么多勇气,那也是无可奈何无法挽回勉强上来的,现在让她下去,不行,心理没有准备,准备多久都不会准备好,反正绝对是不行的!    见她如此,他不禁觉得有趣。静默地想了想,他提出:“你睡一觉,或者,我对你用幻术。”    “别!”她赶紧否定,“你的眼睛刚好,不要用的这么频繁,会影响治疗效果。我想在你们离开前,你还是得继续用药。”    只有彻底把眼睛治好了,才是最实在的事情,不是么?    “那就睡觉。等你睡着了,我抱你下去。”他言简意赅道。    “一定要原路返回?”她试探性地问。其实她并没有想要他陪着她一起找下山的路,前面已经说过了,如果他有事,或者他嫌麻烦,可以自己先行回去,她不介意,也不会因此觉得他没礼貌(又也许他并不在意这些?)。总之,在他提出了这么多方案,而她屡屡拒绝后,她的内心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对方是认真帮自己想办法了,但是自己也真的做不到,一向浅眠的她,在明知道等一会要做什么之后,不可能安心睡着。    “走吧。”没有作太多停顿,他淡淡道。    她意外地看着他。    “要是没有出口,就和我原路返回。”    “好。”这下,她放松地点了点头,终于愿意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