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喜一松口,事情基本就稳当了。
几日之后,陈家请了个媒婆,用一头搭了块红布的老黄牛将王初喜驮去了陈家。
新郎是个傻子,村里人也不是特别讲究,王初喜只是被扶着磕了几个头,就听见主婚人大喊了一声:“礼成”
一只和村夫孑然不同的修长大手伸到了王初喜的盖头下,轻轻挑起一角,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只手。
“啪!”
不知是谁打了下那只手的手背,王初喜感觉有人推着自己往某个方向走,最终落在了一个嘎吱作响的木板床上。
她悄悄伸手摸了下床上的被褥,被子挺软的,但不像是新棉,褥子,估计也就是一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旧褥子蒙个粗布床单,左右也看不出来。
这么一番小动作,王初喜心里有了数。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床头坐得昏昏欲睡,头上的红绸突然擦着脸滑落,她惊愕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澄澈黝黑的瞳仁。
“娘,娘子……”
王初喜突然回过神,身子往后一缩,抬手推开了面前的人。
嵌着两个黝黑瞳仁的人跌在了地上,这样的距离让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昏黄的烛光下,男人无措地蜷着长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自带了柔焦的功能,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朦胧的俊美深邃,只有两只黑瞳过于清澈纯净,恍若无物,细看之下,泛着淡淡的委屈。
“娘子……”英挺的眉淡淡皱起,陈萧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主人嫌弃的大狗。
王初喜有点头疼,难怪这么多年王香那么势利的女人都没想过要退了陈家的亲,光是这张脸,就能让人失了原则。
她起身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他按在床榻上:“天黑了,要睡觉了,快躺好闭上眼睛。”
话音未落,新房的木门被人撞开,喝得两眼醉醺醺的陈茂踉跄着走进来,看着掀了盖头的王初喜眼神轻佻。
“哟,弟妹这小脸真是俊,看得哥哥都心动了,可惜陈萧他是个傻子,哪里能给弟妹幸福?来,今天哥哥我就好心,教教弟弟该怎么疼爱女人……”
说着,他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下流地解着自己的腰带,转身朝王初喜扑去。
扑鼻的酒气近在咫尺,王初喜冷眸一笑,袖子里的东西滑出,堪堪在陈茂的手要碰到她的时候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冰凉尖锐的触感渐渐加重,陈茂似真非真的酒意散了大半,抖着两条腿差点跪下:“弟,弟妹,这,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赶紧放下……”
王初喜攥了攥手里的半把剪刀,刮着他的脖子上下比划了片刻,带起了陈茂浑身的战栗:“大哥这话说的不对,我倒是觉得这东西不错,以后还要日日带在身上,以免,有些人记吃不记打,三天两头地来招惹我。”
早在嫁来的这几天,她就已经悄悄打听过了,陈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家,昨天在家干活时,她便悄悄磨了剪刀藏在身上,为的就是防备着这种事。
原本她是怕陈家傻子疯起来要折腾她,但现在,这傻子看着是个好的,只是陈家别的人心思倒是活络得很,看样子陈家也不是个久留之地。
“别别别,我这就走!你你就当我没来过!”陈茂快步往后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门。
王初喜悄悄松了口气,一转身,撞上了一个宽阔硬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