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沉默着,过了很久,缓缓的道:“说说你的计划。” 仙鹤道人道:“我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阿提拉道:“什么意识?” 仙鹤道人道:“我的意思就是,现在还没有到说出计划的时机。” 阿提拉怒道:“胡说,找宝藏还需要什么时机,你胆敢耍我,就要你死!” 没人胆敢戏耍阿提拉,戏耍阿提拉无疑是自寻死路。 即便现在亦是如此,即便他已落魄。 瘦死骆驼比马大,受伤的老虎比狗强。 这样的道理仙鹤道人自然懂得的。 仙鹤道人叹气,解释道:“当然需要,你若没有宝藏的钥匙,就算有再完美的计划,又有何用呢?” 阿提拉道:“宝藏的钥匙?” 仙鹤道人道:“不错。” 阿提拉道:“钥匙在哪?” 仙鹤道人迟疑着,还未想好是否全盘托出。 狮子和老虎虽然可以做朋友,却不得不提防着彼此。 狮子虽不见得怕老虎,却也不敢小视。 仙鹤道人绝不敢小视阿提拉,他在和阿提拉的决斗中已有所体会领教。 他在犹豫。 阿提拉霍然竖目,盯着他,但面上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已看穿他的心。 良久,阿提拉道:“为了宝藏,你找到我,说明凭你自己的力量绝无法达到目的......” 他目中带着残酷的笑意,缓缓的接着道:“所以,你只能把所知道的事情,完全全部都告诉给我。因为你已别无选择。” 他话语很坚定,认真。 仙鹤道人凝视着阿提拉,目中露出深思之色,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已没有选择,但是我却可以选择你,也可以不选择你。” 阿提拉忽然笑了,道:“我既然已知道这件事,你认为你还可以走得掉吗?” 仙鹤道人的脸色苍白,他沉默,沉默了很久,道:“任何人都不敢低估阿提拉的,这是永远的告诫。” 他忽又叹气道:“你绝想不到宝藏的钥匙有两把,而且两把钥匙竟是两件兵器......” 仙鹤道人只说了一半,看着阿提拉的反应。 阿提拉果然问道:“两件什么兵器?” 仙鹤道人道:“两件著名的兵器。” 阿提拉道:“著名的兵器有很多,你手上就是一把,却不知你说的.......” 他瞳孔突然收缩,仿佛想到些重要的事情。 仙鹤道人盯着他,目中忽现笑意,道:“没有错,你已想到。” 阿提拉霍然道:“你说的是君邪剑,魔纹刀!” 仙鹤道人道:“不错。” 阿提拉忽然长叹了口气,慢慢道:“我早该想到的。宝藏既然是魔族人留下的,那宝藏的钥匙自然也和魔族有所关联。” 仙鹤道人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阿提拉的目光突然凝视着仙鹤道人手中的君邪剑,缓缓道:“两把钥匙你已有一把,另一把钥匙......” 仙鹤道人突然道:“另一把不在我手上。” 阿提拉道:“我当然知道不在你手上。” 仙鹤道人笑笑,道:“所以,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找到他。” 阿提拉忽然目露凶光,一字字道:“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成霸接到徐归城的命令支援麦城已是一月前的事。 他击败阿提拉全军,并顺势北上收复了失地乌德城,将兽人全军赶回了草原以北。 现在的青州全境,已名副其实的完全属于徐归城。 成霸虽然击败了阿提拉,却没有完全击败。 因为他并没有杀死或活捉阿提拉,同样也不清楚阿提拉的下落。 能如此轻松击败阿提拉,并不完全归功于成霸的统率。 因为若没有徐归城运筹帷幄的计划与算计,若没有麦城城中早已设好的埋伏,成霸又怎能赢的如此轻松呢。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成霸一生中很少有能让他敬佩之人,徐归城或许并不完美,但却可以算上一个。 这也是他追随徐归城的原因。 乌德城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城中有的只是残破的墙壁,凌乱的街巷。 街巷虽已失去了往日喧闹繁荣,却也依稀可见少女因生计而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凋零身影。 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期;绝不会缺少世上最原始古老且肮脏的交易场所。 少女为了吃上一口热饭,出卖自己纯净的灵魂,让青春从此划上永远无法擦拭的污点。 或许,我们可以原谅和宽恕她们。 那么那些去寻找刺激升华的男人们呢?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原谅宽恕呢? 秋已深。 天上的太阳却刚刚好。 徐明的心情也和太阳一样。 他虽然不懂父亲为何让他跟着成霸,一起来到这残破鸟不拉屎的乌德城。 但他到了哪里都闲不住寂寞,讨厌寂寞正如讨厌蛇蝎。 所以他来到城中最大的一家“花楼”,点了个最顺眼的少女。 喘息停止,激情已升华。 现在,夜已深。 徐明准备起身离开。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懂父亲的意识,父亲让他跟着成霸来乌德城其中的含义就是让他好好学习处事的经验与阅历。 因为以后他父亲的一切都将留给他,这自然也就需要相应的能力来匹配。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 但是徐明却完全不领情。 他虽然理解父亲,爱着父亲,却绝不愿意接受他的安排。 从小到大在父亲眼中,徐明一直是那个言听计从,乖巧的孩子。 他曾经也发表过新奇想法和意见,却被父亲无情的拒绝所扼杀。 渐渐地,已习惯了顺从,习惯了妥协。 他虽然已习惯,却坚信着父亲眼中的安排是错误的。 徐明清楚,也明白:父亲的安排,是父亲眼中真正的“好。” 而徐明眼中父亲的安排,却未必是他想要的“好。”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呼。 世上父亲对孩子爱是绝对真诚纯净的。 爱,本无对错。 但爱若是用错了方式,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父母若是将爱当作主导孩子们行为的绳锁,从而让其失去对事物的判断力,和处事时的自信心。 那么,这爱岂不是一种罪恶? 徐明回到住处的时候,成霸正坐在正厅等着他。 见他回来,成霸的心总算放下。 他实在无法想象徐明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向徐丞相交代。 倘若徐明真的出了事,他的前程岂不全都完了? 成霸暗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过了许久,沉声道:“你总算还是回来了。” 徐明有些吃惊,道:“你在等着我?” 成霸道:“是。” 徐明道:“怎么,我不应该回来得这么晚?” 成霸道:“是。” 徐明淡淡的瞧着成霸,淡淡的道:“你只不过是父亲养的一条狗,你也配管着我的自由?” 成霸想愤怒,脸已红。 近年来他自觉已学会忍耐,但现在却愤怒的几乎无法忍受。 他勉强控制着心中怒火,道:“回来就好,我想你还没有吃过。” 徐明道:“我的确有些饿了。” 成霸道:“我让夫人给你做些点心。” 成霸已离开,留着徐明自己在堂中。 他随便找个坐位坐下,等着。 成夫人端上一大碗素烩汤和可口甜点的时候,徐明的神色显然有些不耐烦。 但当他看见夫人明月般精致的小脸时,心中的烦躁已好了一大半。 素烩汤很热,点心却是凉的。 徐明拿起一块糕点,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 他忽然发觉这位成夫人一双眸子正发着光的看着他。 这目光充满了诱惑和挑逗。 就算是一名从未经事的少年男,也必定知道这眼神中目的与含义。 她在向他暗送着秋波。 徐明心中暗暗觉得有趣,道:“你叫什么。” “莲箐” 徐明道:“这名字不错。” 徐明忽然抬头目视着她,道:“来,坐在我旁边陪我说说话。” 对于这种女人的诱惑,他从不拒绝,他喜欢这样的诱惑,喜欢这样的刺激。 况且这位莲青夫人长相还不赖。 徐明让莲青坐下,莲青就真的坐下。 莲青是个胆大敢于追求的女孩子。 她当初嫁给成霸并不是出于自愿。 但她渐渐发觉嫁给成霸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儿。 因为只要是她想要的,几乎全都可以得偿所愿。 她穿得是最好的锻子,用得是最好的脂粉,就连夜里的尿壶都是纯金的。 渐渐地她已比身边同龄的女孩子得到许多,而这些女孩却只有羡慕的份。 有时候嫉妒更多于羡慕。 现在她已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让人羡慕的感觉。 但是她并不因此满足。 因为她觉得自己既然可以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一定可以拥有更好的。 莲青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子。 美丽的女孩子也的确值得拥有与其相配的外在装饰。 当她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徐归城的儿子时,她就已起了心思。 她觉得徐明比成霸更有能力,可以给她更好的未来。 就凭徐明的父亲徐归城这一点,足以值得她大胆尝试。 世上本就有一种女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什么叫做道德。 人人都可以追求幸福,这是上帝赋予每一个人的权力。 但一个女人若是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而出卖道德良知,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原谅呢? 莲青道:“这汤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你应该尝一尝的。” 她说话时做着撩人的媚态,以自认为最优美姿态看着他。 徐明道:“汤很热。” 莲青道:“你想让我味你?” 徐明并不是这个意识,莲青也知道。 但她必须顺着话题往上聊,寻找机会。 徐明没有拒绝。 他张大了嘴,等着莲青来味。 莲青媚态撩人,咬着嘴唇,喃喃道:“你真坏。” 徐明闭上了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喘着粗气,道:“你不来味我吃,那我只好吃你。” 莲青咬着嘴唇,故做闪躲。 徐明不再犹豫。 是男人都不会犹豫。 他已向莲青扑了上去,准备蛮上。 莲青仰面跌倒,一双白生生的手臂却勾住了他的脖子,拖着他一齐倒下,倒在她身上。 女人的芳香立刻充斥着他的鼻。 他喘着粗气,撩开长裙,一双雪白柔滑的腿已浮现他眼前。 莲青将腿分开,吃吃的笑道:“不行,不行。” 徐明牛般的喘息着,手上动作没有停止。 莲青又道:“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 徐明忍不住道: “这里更刺激。” 莲青道:“要是他来了,怎么办?” 徐明浪笑着,道:“他算个屁,他就是一条狗。” 月正圆。 成霸就站在屋外。 他透过窗子,一双大眼已因愤怒而发红。 他看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恨不得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亲手剁成肉酱。 对于男人而言,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屈辱呢! 成霸已几乎崩溃。 他的脸已因怒火而烧红,若是面前有个鸡蛋,足以将其煎熟。 他当然不能冲进去。 因为他绝不愿自己的前程毁于一旦。 他双拳紧握,怒目望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渐渐平静。 他忽然觉得这件事并非坏事。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光明前程与荣华富贵。 只要他懂得利用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