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鸣和燕惊雨对视一眼,反应迅速,一前一后出了祠堂,两人正要往那青烟处去,两人又齐齐一顿,抬头,眼神锐利的往祠堂大院外的屋顶刺去。
剔骨刀“咻”的一声,在空中盘旋出残影!
“给我滚下来!”
季无鸣冷哼的话音一落,就听两声令人牙酸的碰撞声,有一隐蔽的黑影从屋顶滚落墙外。
燕惊雨人如残影,就这么须臾,已经翻上了祠堂大院里的高墙,季无鸣紧随其后,只见燕惊雨追着一黑袍人几个起落间消失在复杂的村道上。
季无鸣莫名觉得那黑袍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他跳下院墙,脚尖一挑,剔骨刀重回手中,却见刀柄上沾了血迹。
看着那黑红的血迹,季无鸣眉头一皱,他转眸一望,找到一处地上那黑袍人滴落的血迹。
他蹲下盯着那黑血看了一会。突然一刀划开掌心,封内止血,又并出两指按在手腕青色的筋脉上,用内力一逼,果然就见筋脉一鼓一涨,似乎有什么在里面挪动,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体内被他用内力压制的蛊虫,因为他强行封内,又借以内力逼迫而活跃起来。
季无鸣经过多月修养之下,原本已经红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燕惊雨无功而返的时候,就见这一幕,他瞳孔一缩,脚步猛地就是一重,快速跑动起来,一瞬就到了季无鸣面前。
他颇为慌乱,伸手要抓住季无鸣的手,“你——”
筋脉里蛊虫啃噬的感觉十分难受,季无鸣声音却冷静,将燕惊雨不知所措的情绪顷刻压下。
“拿匕首,对准我掌心,听我命令。”
“……”燕惊雨沉默的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准备好。”季无鸣提醒了一句,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见他两指往一鼓起上用力一按,猛地催动体内的内力,将封住的穴位一一冲开,把其他蛊虫重新压制下去,指虽意动,压住唯一的那一只猛地往掌心推去。
苍白的掌心那道伤口,后知后觉的涌出刺目的红。
“就现在!”
季无鸣话音一落,燕惊雨眼疾手快匕首就直接往下一扎一挑,寒光如同残影一晃而过,那团指甲盖大小的血就这么落在他刀尖,竟像是有实物一样凝在刀尖不散,隐隐还能见到它如同有生命一般似乎还在挪动。
燕惊雨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诡异的一幕上,季无鸣全身穴位冲开,血争先恐后的从掌心伤口涌出。
“刺啦”一声,燕惊雨直接撕开衣服一角,一手稳稳端着匕首,一手将布条摁在季无鸣掌中,然后快速的点了他两处止血的穴位,再伸手在怀中一摸,却是顿住,脸上浮现懊恼之色。
出谷那日,他与叱罗婵短暂的斗了一场,被困奇门遁甲中,随身携带的药就被用完了,匆匆离了谷,没怎么正经出过手,带着老头这个医术毒术双全的人,他又囊中羞涩,就没再添置药品。
燕惊雨嘴唇抿紧,垂下的眼睫遮挡了那双凶狠泛红的凤眼。
季无鸣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弄得都没反应过来,见他这样出言安抚道,“伤口不深,很快就结痂了。”
“……嗯。”燕惊雨看着被染红的泛白青布,声音沉闷阴郁。
季无鸣按着伤口起身,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不让他看,退开两步道,“你将它放到那黑血上。”
燕惊雨如言照做,就见那在刀尖上还活跃的一团,一入那黑血中就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果然。”季无鸣毫不意外,开口道,“此为苗寨血蛊,对血液极为敏感,在血液环境中,几乎是号令其他蛊虫的存在,但极其厌恶非寄养者的蛊血,如果落入这种环境,它会选择装死。”
南疆的养蛊之术本传承自南蛮苗族一脉,只是南蛮苗族比起养蛊更喜欢养毒虫,他们的医蛊之术本是为救人而存。
季无鸣当初引了不少蛊虫入体,这些蛊虫在他体内为战,差点养出蛊王来,最后花大价钱请白微雨出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弄来了一对血蛊,被他引进体内,辅以他的内力压制体内暴动的蛊虫。
苗族的各种诡异秘术都源自蛊,连湘城苗寨的驭尸术也不例外。
“方才那黑袍人应当是幽冥奴。”幽冥奴是叱罗婵以血魔功炼制的人形傀儡奴隶。
燕惊雨闻言,眉眼沉了沉,“我没追到。”
那黑袍人对这里的路十分熟悉,左进右窜很快就没了踪影。
季无鸣摇了摇头,道,“幽冥奴既然现身,证明操控他的人也在附近。”
这里一定有隐秘的让人难以发现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