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萬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躺下休息,不间断的手机铃扰得她直接睡意全无,就只能赤着脚下了床。
等看到来电显示,心情彻底变成了后悔。
“喂。”她无语地瞥了眼墙上的时钟,上头的指针已经快转向顶点,“忙了一天,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不好意思,流萬。是我!”
“硝子?”流萬又看了眼来电显示确认了一遍人名,“出什么事了?”
“我实在没辙了,他好烦!”
“???”
不明所以的流萬刚想问原因,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几道她熟悉的声线,以及一群孩子惊恐地叫着“老师”的呼喊声。
行吧,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流萬叹了口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喝醉了,一个个人拉着在兴师问罪。现在在烦七海呢!”
“兴师问罪?”
“这说来话长。”家入硝子也跟着叹气,“酒品太糟糕了,只能来麻烦你了。”
为什么总有种老师找家长领熊孩子回家的既视感……
尽管心情颇为复杂,但流萬还是依言前往了硝子告知的地址。
她匆匆套了件毛衣,围了条围巾加大衣就出了门。流萬的住所离众人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因此放弃了开车,直接步行着前往。
东京冬天的夜晚并不像北海道来得那么寒冷,但寒风还是让本有些困倦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如今快临近圣诞,大街上已经开始挂起各种有着圣诞氛围的装饰品,即使是午夜也看着热热闹闹的,好些店家便趁着这个机会,推迟了自己的营业时间。
这就大大方便了流萬。
她找了一家奶茶店——这种来自中国的高甜饮料近几年在日本突然爆火,按着店员的推荐买了杯去冰的芝士奶盖果汁,才继续赶路。
等又走了几分钟,绕过了一个街角,她才终于在街边看到叼着鱿鱼须的家入硝子。
“怎么站在外面?”
“里头太吵了,脑袋疼。”硝子神情萎靡地指了指头,“我就不该脑抽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能白喝酒。”流萬笑她,“你不一起进来吗?”
家入硝子只是耸肩,显然并不想这么快回到吵闹的环境里去。流萬也就随着她,自行进了身后的烤肉店。
店里头开着热空调,一下子就驱散了流萬身上的寒意,让她忍不住跟着舒了口气。
深夜的烤肉店里挤满了下班回家的上班族,个个都是点上一杯啤酒,放松地高声谈笑,总之整体环境算不上安静。
但要在这种地方找到她的目标并不难!
流萬顺着走廊一间间地倾听着,终于在一间包厢前停了下来,一把拉开了拉门。
屋里的声音随着门的打开瞬间停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都看向了她,除了趴在桌上的那个。
“他这是什么状况?”流萬脱了鞋上了榻榻米,把手里的那杯饮料搁在了五条悟的面前,“晕了?”
“没,大概是中场休息。”坐在对面的七海建人拖了拖眼镜,还是那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如果不看他有点凌乱的衣服的话,“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校长已经被他吵得回去了。”
“你们呢?”她转头看向那三个从她进来后就乖巧坐着的孩子,“有让你们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三人都以摇头回应,但看虎仗悠人那涂得满脸都是的奶油,流萬估摸着他们也被霍霍了个遍。
更不想管了,心累……
她刚想再同三小只说上几句,腿上就猛地被人一扯。
腿部人型挂件GET!
“……你在干嘛,五条?”
流萬瞅着双手死死巴拉着自己,面朝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五条悟,感觉自己的目光此时一定已经死了。
“负心汉。”
什么鬼???
“负心汉。”对方又含含糊糊地重复了一遍。
这下流萬总算肯定了这个奇怪的词语是在形容自己了,“他是不是喝错酒,把脑子搞坏了?!”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么在说您。所以家入小姐才给您打了电话。”伏黑惠贴心地做着解释,虽然说起这事的时候他明显也是一脸心累的表情。
看七海那不想多加评论的样子,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这就叫躺着都中枪。
“我做过什么了?”
“接吻狂魔,轻浮!”
……被一个性格轻浮的人这么说毫无可信度。
“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几个词来回绕,跟个复读机一样。”从外头回来的家入硝子倚着门,又重新捞了根鱿鱼须叼在嘴里啃,“还硬要拉着我们谢罪,土下座什么的。”
“半泽直树看多了吗?!”
流萬正吐槽着,肩上突然沉了沉多出了颗毛茸茸的脑袋。
“头好疼。”
喝那么多不疼才怪!流萬叹着气从桌上拿过那杯饮料,插好管子往后头一递,“喝了。喝完了送你回去。”
“不要。”这句倒是说得很清晰坚定。
却也让流萬眼角一阵直跳,“刚刚说脑袋疼的是你吧?!还不想回去睡?!”
“老子还能再战三百回合!有反转术式在怕什么!”
行吧,high地连自称都变回去了。
“反转术式不是让你用来做这种事的吧!”流萬揉着额角,试图向一旁看戏的唯二两个大人求救,“我能不能把他摔出去?”
“乐见其成。”
言下之意就是很想但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