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苏胜怡然自得的背着手往外走。
作为当朝丞相,他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的,即便位置高高在上,朝堂上跟他作对的人,依旧不少。
这不,正走着,老太师崔正德竟黑着脸拦住他。
“苏丞相,且等上一等,老朽有几句话想要提醒你一下。”
此人是崔莺莺的爷爷,曾经做过帝师,在朝中虽官职比不上苏胜,但年龄在这儿摆着,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管。
苏胜看到他,只觉得脑门子都大了一圈,但却不得不笑着虚与委蛇:“老太师快快请讲,能得到您的一句教诲,实在是我的荣幸。”
崔正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道这笑面虎真虚伪。
“按理来说,你的家事我不该管,但街头巷尾全都在议论,说的可是你苏家的门风,这事你得上心。”
无意中听到下人议论,崔正德一大早就气得吹胡子瞪眼。
未出阁的女子,怎能有这种名声,不管是真是假,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说到门风,苏胜立刻严肃起来,他向来爱惜羽毛,断然不会让朝中人抓到这种把柄:“太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有关小姑娘家的闺誉,这话到底不适合大老爷们开口,崔正德张了张嘴哏住了,只能怒气冲冲地扫了他一眼:“你去街上转一圈再回家。”
说完便甩袖离开,臊的满脸通红。
苏胜哪还有刚才的怡然自得,步伐匆匆往芙蓉街上走去。
老太师这人,脾气冷硬,但却不会无端找事,他这么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胜一路黑着脸揣测,到底什么都没想出来。
只不过到了芙蓉街,根本没花费多少心思,就听足了污言秽语,有些话根本就是完全不堪入耳。
黑着脸,带着满身的火气,苏胜怒气冲冲的回到丞相府,脚下没有半分停顿,直接杀进品幽阁。
“你个孽畜!”
进门一巴掌甩在苏清浅脸上,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起来,丞相府的女儿可不只有苏清浅一个。
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苏清浅趔趄的倒地,涟漪飞身挡在她身下,堪堪将她扶住。
捂着自己刺痛到麻痹的脸颊,苏清浅心痛如麻,压下眼中的恨意,她执拗的抬头:“爹,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打死你这个没脸没皮的□□!”
咬着牙,苏胜目光凶狠的恨不得生啃了苏清浅,说出来的话更是脏的很。
死死的捏住指尖,苏清浅用了满身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汹涌的恨意。
这就是上辈子自己维护了一辈子的父亲。
上辈子,他都能亲自下令,让人对她放箭,此时区区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呢?
倔强的抬头,死死盯着苏胜的眼睛,苏清浅异常坚定:“父亲说的话,女儿不懂。”
你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么?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真正走进你心里呢?
苏清浅讽刺的想,原来自己对自己的父亲,竟然还是一无所知,哪怕已经经历了一世。
无端地,苏胜接触到她的眼神儿,心里一阵发虚。
作为父亲的尊严,却让他不容被质疑: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说,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儿?”
“父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懂。”
咬着牙,苏清浅再一次否认。
苏胜被她的倔强激怒,抬手又要打。
“哎幺,老爷,这是做什么?一大早火急火燎的,清浅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好好说她两句就是了,清浅已经是大姑娘,如今也是有人撑腰的。”
陆婉秋带着苏映雪急匆匆赶来,一边假模假样的劝苏胜,一边暗暗上眼药。
说到底,苏清浅的及笄礼,算是打了她的脸,陆婉秋惯常小鸡肚肠,这次有机会找补回来,她自然开开心心的往上凑。
听到这话,苏胜心中更是厌恶,打心眼里觉得苏清浅长歪了。
头几年一直那么听话,乖乖跟唐家人断了联系,前一段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生及笄礼要请外祖母挽发,根本就是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中。
看来这个孩子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想到这儿,苏胜狠狠瞪了陆婉秋一眼:“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连个姑娘都管不住!”
平白挨了一顿骂,陆婉秋更加讨厌起苏清浅来。
她压下怒火,放软身段走到苏胜身旁,娇嗔道:“老爷您别生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气坏身子多不值当,孩子得慢慢儿管教,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