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求他都没用!
目光扫过娘子洁白的脖颈,叮嘱道:“夫人既困倦想睡,换上深衣罢,衣服我拿回来了。天黑了别往外跑。”
姑娘点了点头,全忘了她还气着呢。
天色渐暗了,大圣在前院白瑾屋中寻到了两人。
烤鹿肉就着梨花白。
门窗大开着,二郎神杨戬迎着冷风,一杯接一杯往肚中灌着酒。
桌上的烤鹿肉一动没动。
大圣挑眉问白瑾,“他怎么了?”他随口一问,并没多在意答案。
小伙子耸了耸肩,道:“大圣还记得,小仙曾与您说过,内阁大学士程宜程大人。”
大圣略一想想,点头应和了。
“今日,也算是个良辰了。程宜程大人家幼子程航,程达安托了媒婆入苏家提亲了。”名航,字达安
“大圣是娶过亲的,应知晓若不是两家长辈事先通过气,点头了,程家不会贸然登门求娶。所以呢,真君去还狗正遇上了苏家大哥与小妹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苏大小姐若不应下,圣人有意封她为郡主送去边陲小国和亲去。”
“走与贾家三姑娘贾探春一样的路。真亏了程大人幼子早前马球会上见了苏姑娘一面,记在了心上。圣人也是婉转同他内阁大学士的爹爹说了这事,才有转机。”
大圣本不想多问多管,可那个苏什么来着与他夫人交情甚厚,就多问了句,“贾家家道中落需要送姑娘和亲,逢迎皇帝的意。苏家如日中天为什么会这样?”
白瑾解释道:“苏家看着是如日中天,前途无量。可苦在苏大人上头没人,身为兰台寺大夫,却有心要做个纯臣哪边都不靠,如何能做到呢?”
“程宜这儿子是个才貌双全、品行端正的好儿郎,这亲事于苏小姐、苏家都是极好的。”
土地白瑾话音落下了,转过脸面朝着二郎神道:“真君您觉得呢?”他就是说给他听的,声音难免大了些。
吵得大圣直蹙眉。
杨戬闷闷喝着酒,不答话。
过了许久,屋中人都觉得他不会说话了。青衣铁面的男人抬头问:“大圣你是如何说服佛祖的,让他松口允你还俗?”
石猴还俗了,说是世外散仙也好,说是修道的妖魔也罢,天地间还有谁能管他呢?
大圣左手抚上了右手手腕殷红的丝线,答道:“若你也有一座花果山。”
杨戬:“”。
他喵的,他没有
大圣凑近了白瑾低声道:“去叫人准备碗醒酒汤。”晚上还需他出力,不能就这么醉着。
小土地深看了大圣眼,大圣的心思他懂。可他是此事的主理,没人比他更急了,尚且不忍心唤醒真君,石猴好狠的心。
白瑾踟蹰着,“凡间的醒酒汤也不知道对神仙有没有用?”
正思忖着撞上大圣不善的眼光,忙道:“这就去”
废话,夫人的醒酒汤他喝多少回了,就算没用又喝不坏人。
大圣拿出了桃木符撂在桌上问杨戬,“如果这桃木符的主人,魂魄被道人捉去了。哮天犬能靠着桃木符寻到藏魂的地方么?”
杨戬捏起了桃木符,睁着迷离的醉眼看了半晌道:“不能。大圣听没听过凡间有说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身前再要紧的东西,死后也半点关系没了,哮天犬追踪不到。”
大圣道:“你看仔细点,这东西是个邪灵给的,邪灵本质上就是缕魂魄。”邪灵能贴身戴着,这东西一定有古怪。这便是他当初收进袖中的原由了。
杨戬搓了搓眼睛,神情肃然起来。对着黑漆漆夜空唤了声,“哮天犬。”
转眼的功夫,一抹黑影窜进了屋中。压根用不着亲自过去苏府牵。
哮天犬眸中闪过厉色,不等屋中人说,扒过来桃木符细嗅了嗅,仰着头“嗷嗷”嘶鸣了数声。
大圣面沉似水,武安侯府谁允许你瞎叫唤了,吓坏了娘子。
白瑾端了醒酒汤回来,正听见大圣同真君道:“哮天犬是有什么发现?”
杨戬点头。
大圣道:“如此,为避免他们察觉挪窝了。你们尽快行动罢。”
白瑾心上一急险没洒了汤碗,惊疑道:“大圣不同去么?”
他刚明里暗里劝诫着星君,全是为了星君好,可星君未必能理解啊。
两人才相处得融洽了些,今日又生出龃龉。同行他难免吃暗亏啊。
谁知道大圣道:“你知我禁了仙术,过去送人头么?”
白瑾讷讷不敢说话,这话谁敢接呢,谁敢让大圣去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