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松雪承便叫醒一旁还在睡觉的赵贤之,叫他赶紧起来梳洗梳洗好,一会儿准备上路。 江老爷也是一袭暗红的盛装,早早便在府厅里候着了,手上还拿着几个香囊。 赵贤之和松雪承来到府厅时,江雪还在聆听他父亲的教导,却不见另三个相公的踪迹,赵贤之还纳闷道:“平常都是我们迟到,今儿轮到他们了?”松雪承听了,只摇头冷笑低声道:“如今奉旨入宫,那三位便是大爷了,江府所有荣耀都系在他们身上,以后可能连老爷都要忌他们三分,现在当然要施些下马威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刻钟方见那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大摇大摆的慢慢走来,一点迟到的歉意都没有。江老爷看到,忙一脸堆笑迎上去道:“我的好孩子,别误了吉时...”那三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正眼也不瞧一下江老爷,江老爷见况便把手中的香囊一一分发在每个人的手中,并说了这是去庙里特意求得,祈能助佩戴者事事如意,运势高升。 府外的马车先前就预备下了,江老爷一一将他们送入马车,等送丁铭月的时候,丁铭月手一扬假装不经意间地把那香囊掷了出去,随后“哎呦”了一声,故作姿态的给江老爷赔不是:“义父,唉,这可怎么好。这辛辛苦苦求得香囊...” 一众人看了丁铭月这番表演,心下都猜出这个姓丁的仗着一时得意,怕是要给老爷穿小鞋,还是随行的一个小厮机警,伸手便去拾那地上的香囊。 “慢着!我说了要你去捡嘛?!这香囊,自然是谁求得,谁便去捡了。”丁铭月阴阳怪气道。 小厮听罢,呆呆的立起身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江老爷沉吟了一声,转身便蹲下捡起香囊,随后恭恭敬敬的,呈在丁铭月面前,大声道:“请丁相公收好,我儿就拜托给你们了!” 江雪看不见父亲的任何表情,但眼见父亲受辱,早就握紧了拳头准备发作,正在江雪要把丁铭月拉下马时,松雪承一把拉住了江雪的手,他的眼神告诉江雪:你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赵贤之见状连忙打圆场,高声道:“时候不早,咱们快点上马车吧!若是迟了,女帝怪罪下来便不好了。” 松雪承把江雪和赵贤之都拉上了车,另外两人看完了热闹,便也上了丁铭月的马车。松雪承怕江雪看到他们会心烦,急匆匆把帘子垂下来,掉头便去安慰心情压抑的江雪。 “我想不通...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爹...”江雪喃喃道。 “你也别难过,向来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如今是得意些。你若不想义父受他们之气,那就以后自己争口气,好叫义父不再有求于他们便是了。”松雪承拍了拍江雪的背安慰道。 “是啊,就算他们不行,但还有我们啊。贤哥哥和承哥哥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赵贤之拍着胸脯道。 “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只怕我入宫会被他们欺负死。”江雪感激道。 而另一个车厢内,李汉学和王东唯摇着扇子奉承道:“月哥哥今儿风头可是出尽了,我们看着江老儿那窘迫的样子,心下也觉得十分痛快。” “哈?你们痛快什么呢?”丁铭月冷笑道。 “这...自然是...”两人支支吾吾一时不敢回答。 “哼!这江老儿,以前口口声声说待我们如同亲儿子一样,可一旦分东西,什么都仅供着他的亲儿子。如今一旦有求于我们,便低声下气,还说要我们扶持他的亲儿子。我们呐,说到底都是他的工具,他什么时候真疼爱过我们?不过那我们当家养的牲畜一般,好吃好喝养着,吃完了我们便扔了。呵呵,这老东西,他越是要我们扶持他那草包儿子,我们就越是要害得他惨不可言。”丁铭月悠悠的说道。 那二人听完这番话,后背袭来一阵凉意,都想不到自己多年的师兄心理竟是如此扭曲。李汉学道:“唉,我说师兄,我们只管自己入宫得宠便是了,至于去害江雪...还是算了吧,他人又不坏,性子又软又糯,对咱们构不成威胁的。” “是啊是啊。”王东唯附和道,毕竟他们二人对江雪,还是有那么点兄弟情分在的。 “你们呐,就是胸无大志。”丁铭月白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与其提防江雪这个草包,倒还不如看紧松雪承,他这个人看似毫无心机,实则处事圆滑,城府极深。” “他?不会吧?” “呵,怎么不会,我看人很毒的,你们谨慎点吧。” ——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总算是赶到了皇宫,赵贤之轻步下马,端倪了自己将要住进的这座深宫。眼见这连绵不绝的红色宫墙竟有磅礴之势,想来也只有气势宏伟紫禁城才能与之相较一二了。 皇宫的东大门早就有总领太监候着了,一见他们六人都下了马,面无表情的问道:“各位就是陛下钦点入宫的相公们吧?”江雪拿出了圣旨端在总领太监面前道:“正是,还望公公检阅。”总领太监接过圣旨看了看,确认无误,便对守门的侍卫点了点头,继续道:“相公们初次入宫,对宫中一切可能不还不熟悉,咱家先行带相公们入内苑再做安排。” 六人于是又上了马车,当听到侍卫关闭宫门的那一刹那,赵贤之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波谲云诡的后宫紧密的缠绕在一起,再也出不来了... ---- 已经入了内苑,总领太监不慌不忙的走过来:“相公们既然入了宫,那咱家就要提醒几句,明儿女帝陛下就邀请相公们入朝觐见,关于女帝塔的修缮事宜还望各位今晚就想好,免得女帝怪我没事前提醒。”总领太监略顿了顿,又谄笑道:“不过江大人推举过来的人向来都是聪明绝顶,相信就是没经过深思熟虑,在朝堂上怕也是能随机应变的。” “公公夸奖了,那我们今晚住哪儿呢?”王东唯问道。 “就住在这对面的华阳殿,殿主殷太守眼前正是女帝身边最得宠的面首,相信各位相公们也能向他讨教几招。还望各位相公得志之后,别忘了老奴今日的提点,日后能在女帝面前多多美言” “那是自然。”李汉学恭敬的抱拳道。 ---- “新人入宫了?”殷学尔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呢,太守您瞧,就在殿外,总领公公正在分配住处呢。”小太监连忙道。 “唉,真是像野草一样,烧都烧不尽...”殷学尔手搓着女帝昨天赏的一块翡翠叹气道。 “哪比得上太守您呢,这么得女帝盛宠...”小太监阿谀道。 “得了得了,我懒得出去。你去分房吧”殷学尔慵懒道。 “奴才这就去。”小太监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咱家一路走来,似乎瞧着这边三位相公十分要好,干脆你们就住在东殿吧。这东殿呐,可是殷殿主常来赏花的地方,冬暖夏凉,住着是极舒服的。”总领太监瞧着江雪腰带上一块鸽血美玉,知他颇有身价,更加和颜悦色道。 “有劳公公了,还劳烦公公分几个机灵点的小太监,这个您拿着,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去休息了。”说罢,江雪拿出了一个红包塞到总领太监的手上。 “那好说,那好说。”总领太监忙从人堆里挑出几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指挥道:“快把这三位相公的行李拿着,若不伺候好,就有你们好果子吃!” 几个小太监吓到不行,连忙抢过江雪他们的行李就往东殿跑去,急得赵贤之和松雪承在后面喊不认得路叫小太监们等等自己。小太监们回过神来,都只敢低着头快速回来,生怕对上总管太监的眼神又要挨一顿骂。 总领太监可没留心那些小太监,寻思着这六人都是从同一个府里出来的,应该都会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掉头问丁王李三人。“请问这三位公子打算住在?” 三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丁铭月心知自己没有银两打赏,说话便小得跟蚊子哼一样:“我们盘缠紧张...所以不挑...不挑住处...” “喔。那也不打紧,就住西殿吧,那儿靠近小池塘,晚上到也凉爽的紧。”总领太监虽然因为他们拿不出红包而不高兴,但也怕以后若他们真成了主子会秋后算账,因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分太差的房,西殿虽然有个小池塘,但也因水质污浊生了不少蚊子,想来也有他们受得。又顺道儿指了几个看起来粗粗笨笨的小太监分给他们。 这几个粗苯太监眼瞧他们拿不出红包,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就对丁铭月三人指着西殿的方向说叫相公们自己先过去休息,而他们吃完午饭就过来。丁铭月三人哪受过这个气,登时都准备发作,但想想自己初来乍到什么方向都打不过来,还不是跟这些奴才置气的时候,再看看总领太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的模样,便忍着怒气拉下脸皮自己拿起行李就往西殿的方向去了。 江雪这边,几个小太监虽手忙脚乱,但打扫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不一会儿三个房间就打扫干净了。随后江雪拿了点碎银子分给他们,几个小太监连忙作揖收下。松雪承看小太监们把银子揣入袋中便道:“这银子可不是白给的。”小太监吓得又把银子拿了出来,赵贤之看了松雪承的表情随机会意笑道:“只是你们把这宫中的规矩属于我们听,待我们听明白了,我们还会再赏的。” 小太监们眼睛一亮,纷纷七嘴八舌道:“宫里的面首分三个等级,以分配的居室和受宠程度区分。最低等的是堂主,一堂之内的奴才归其管制,人数无限制。再大一些,便是殿主,属于有编制的,一共五人。所居之处便如华阳殿这么大,各位相公如今还未有什么名分,所以殷殿主是有权赏罚吩咐殿内所有奴仆及相公的。” “那最大的呢?”赵贤之好奇的问道。 小太监们顿了顿说道:“最大的便是宫主,宫里只能有两位宫主,掌管一宫事宜,所有堂主殿主及其下属都归他统领,但目前后宫还没有宫主,想来是还没有哪个面首有能力担任一宫之主吧。”有个小太监抢道:“虽说目前并无宫主,但是我们殿主却是有能力竞逐的。”另一个小太监道:“正是呢,殷殿主如今最得女帝恩宠,况且这后宫面首开始多起来,也该有个像他这样的厉害人物管制管制才是。” “你们殷殿主...人很厉害吗?”江雪有些怯怯问道。 “能爬到殿主位置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要么有外貌,要么有头脑。殷殿主便是二者综合。”小太监们说到最后便都压低了嗓子神神秘秘说道:“话说女帝塔之所以被一个男宠给烧了,也是我们殿主在背后做的手脚...” “好端端的嚼这些舌根,若是让殷殿主听到了,你们有几条命去送啊?!”一个个子高高的小太监起身斥道。 众太监们听了他这么一说,也深觉自己话说的不妥,便都低头不语了。赵贤之看了看那个站起来的太监,虽说未曾谋面,但面向看来甚是可亲,于是点了点人数,分配过来伺候的小太监一共六人,那么他们每人可以分到两个小太监。于是赵贤之问了那个太监的名字,得知他叫童俊之后,便说服他和另一个自己看得过去的小太监留下来伺候自己,童俊也欣然答允。江雪和松雪承也各选了两个小太监,看表情也似乎对自己选的奴才甚为满意。 吃过晚饭,赵贤之便把二人叫到自己房中,商讨明日面圣关于重修女帝塔所出的方案,三人各有各的主见,谈得不亦乐乎,最终二人还是觉得赵贤之的方案最好。 而另一边,丁铭月三人在西殿的房间里都要被蚊子咬疯了,准备叫小太监拿些艾草过来熏熏,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太监也怕蚊子咬,此时不知道躲去哪儿偷懒了。三人只能围在一起想明日女帝塔的重修方案,期望能一举夺魁,早点搬离这鬼地方。 第二日卯时,因为是夏天,所以天很早就亮了。松雪承最早醒,便急急忙忙地敲打赵贤之和江雪的房门,叫醒他们之后便急不可待的帮他们梳洗打扮,江雪不好意思道:“这些叫下人们来做就可以了,如今我们兄弟都是平起平坐,你又何必...”松雪承故作生气的打断了他:“让别人来弄哪有我手艺好啊?江雪啊,你看看我这么巧手一弄,女帝看到你还不快流出哈喇子来!” 江雪被逗乐了,娇羞的刮了下松雪承的鼻子。赵贤之也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看着松雪承鼻尖因忙碌而沁出的汗珠,他心想,如果我们三人可以永远这样开心下去就好了... 不久,二人就被松雪承修饰好了,江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脸红,赵贤之看了自己一会儿再看松雪承依旧素面朝天,便问道:“那你呢?时间来不及了。”“我啊,随便弄弄就行了。”说完,松雪承简简单单束了一个髻,抄起梳妆台上的一根檀木簪子就把赵江二人一起拉了出去:“外面轿辇早就在等我们了,不能迟到啊。”三个人飞也似的跑到东殿门口便上轿了。 抬轿的太监们也跑的很快,与此同时西殿的丁铭月三人也差不多赶到半路上了。赶到朝堂大门时,六人几乎是同时下骄,丁铭月三人也不看他们,抢先跑进朝堂里了,而江雪三人后脚也随之踏入。 朝堂之上,百官林立。外面的太监高声道:“江家贤者入朝堂觐见。”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闻声回头,果然六个俊朗飘逸的少年似白鹤前行一般走来,虽说看得出来走得比较急,但他们还是比较在意首次面圣自己的形象的。 女帝端坐在龙椅上,她的面前垂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纱帘,虽说选面首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次他们是以朝堂觐见的名义来到这里,女帝也不好搞得像后宫选秀那般明目张胆。遂垂着一袭纱帘作避嫌之意。 “你们就是江大人推举过来商讨女帝塔修缮的贤者吗?”女帝森然问道。 “回陛下,正是。”六人异口同声回道。 “这塔,以朕命名,象征着朕统治的大日朝国运昌盛,所以半点也马虎不得。关于重修的建议,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所提的丝毫没有新意,总是不厌其烦的说按照原来的塔再修一个一模一样的,当真是无趣...”女帝慵懒道。 赵贤之突然大着胆子走向前道:“陛下,这建议贵精不贵多,我们六人也是三人一组,两组各推选了一个方案供陛下斟酌考虑。因着时间仓促,若是建议未达到陛下所想,还望陛下赎罪。” “你倒是很会说话,所表现的气度完全不像一个第一次上朝的年轻人。你回头看看你那五个兄弟,傻愣愣的。” 赵贤之心想这些年自己的宫廷戏可不是白看的,回头看了看他们五人,的确呆呆的,想是可能初次面圣有些紧张,便打起圆场道:“回陛下,小人的几个兄弟早就听闻陛下风采非凡,今日有幸一见,自是被陛下俯视万物的气势所折服。”赵贤之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狗屁不通,便也只能红着脸低下了头。 女帝听多了这样的话,眼睛眨也不眨的说:“废话少说了,把你们的提议讲出来吧。” 赵贤之道:“女帝塔乃是我大日朝的国祚,依小的愚见,当以陛下您的形象塑之最为合适。” 女帝听了,似乎饶有兴致:“哦?你的意思是?” “不错,以陛下您的形象,建一座塔。大日朝的黎明百姓看到这座塔,也会打心里赞颂女帝陛下您的丰功伟绩。” “这个提议倒是新奇的很,江大人眼光很不错。”女帝满意的对着赵贤之三人略点了点头。 “那你们呢?”女帝指着丁铭月三人问道。 丁铭月大声道:“依小的愚见,当以旧塔新修为主体,再配以金箔饰之。方显我朝气度。” “这个金箔的建议倒不差,只不过...”女帝一时不说话,丁铭月急的汗珠也掉了下来,生怕自己的建议戳中了女帝的哪个痛处。 “只不过旧女帝塔是我大日朝一个很不好的记忆,所以按旧塔原样重修,朕不太钟意。” 女帝道。 “这好办,女帝陛下,先以陛下的形象速一座参天塔,再配以金箔饰之,岂不两全其美?黄金的延展性高,所以就是贴遍高塔,也用不了多少黄金。”松雪承起身道。 “不错,算是满足了朕所想的。你们都起来吧。”女帝道。 江雪也缓缓起身,抬起他那不做表情便冷若冰霜的脸,静静地站着。 “你,走上前来,让朕瞧瞧。”女帝指着江雪道。 剩余的五人都很纳闷,江雪是今天六人中最无表现的人,难道因为长得好看就被女帝瞧上了? 江雪木然走进女帝面前,依旧是那张不做表情便透着冷傲寒气的脸,女帝凑近端详了好一会儿,便让江雪回去了。 虽然声音较之前说话小了许多,但吐出来的言语却字字掷地有声:“这种毫无朝气的孤星脸,朕很不喜欢你,来人!把他拉下去!另外五位就都封为堂主吧。” 赵松二人完全没有时间理会受封的惊喜,双双跪下叩首道:“陛下,他平常不这样的。求陛下开恩!” 李汉学和王东唯还是顾及着多年的兄弟情分的,眼瞧江雪动也不动的就被侍卫们拉下去,也一齐跪下,求女帝宽恕:“陛下,他年纪是我们中最小,求陛下看他是初次入宫的份上放他一马。” “这和入没入宫无关,只是那种孤傲冷僻的表情让朕生厌罢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朕还有别的事要和大臣们商议。” “臣等告退。”丁铭月头一个站起来,倒退了几步,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东唯和李汉学也只能跟着一齐走了。赵贤之仍不死心,准备再为江雪禁言求情,随后还是一只熟悉的手拉住了他,松雪承抓紧他的手踝,闭眼锁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 回道东殿,赵贤之瘫在地上,眼神空洞。松雪承看不下去,紧抓他的肩膀:“你清醒一点!你这算什么?他还没死你慌什么?!” “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绝情的人!”赵贤之卸身抖开肩上的双手怒道。 “不是我绝情,你今天也看到了,女帝就凭她对你的第一感觉便能改变你在宫中的地位,何况我们今天都被封了堂主,何不凭借着自己的恩宠再在女帝面前替江雪再说好话?江雪在朝堂上被拉下去,只是少了一分被宠幸的可能,又不回被赐死。你怎么这么蠢啊!” “我真没想到宫里这么可怕,江雪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松雪承冷笑道:“女帝的明枪都叫可怕,那以后面首们争宠的暗箭看样子你便是不战自败了。振作点吧,关于江雪,我们再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