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梁十七是打算先将临安的庄子开起来,等生意稳定后再考虑燕京那边,但她所有计划都被皇帝开设的恩科给打乱了。
杨鸿云明年就要上京赶考,她要是再不准备,可能就会赶不及。
所以她私下跟崔钰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将燕京的地皮买下来,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
崔钰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杨鸿云的身世如此曲折,要是皇帝不计较还好,万一真的担心屁股下的龙椅想诛杀杨鸿云,打仗也不是没可能。
而养兵最需要的便是钱和粮。
杨鸿云有骁狼军是不假,但他穷也是真的穷。
“燕京城内势力复杂,买地没有那么容易,我先前托伢子收集的庄子不是范围太小,就是土质太差不适合种地,所以我都没要,想着再打听打听。”
“谨慎点也好,地方偏僻些不打紧,但是不能离燕京城太远。”
崔钰点头:“我明白,嫂夫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替你办妥。”
梁十七拍拍他的肩,真诚道:“辛苦你了。”
除了崔钰外,谁也不知道梁十七开设庄子的本意压根不在赚钱,而是在于屯粮。
不仅如此,梁十七还瞒着杨鸿云在背地里买下了青山村的几座山头,也不知道有什么深意。
崔钰盘完一天的账,刚放下算盘,又听梁十七开口道:“客栈和酒楼的进项已经达到瓶颈,再赚也就这样了。”
店里的账都在崔钰手里,没人比他更明白梁十七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他想了想建议道:“不如我们再开几家分店?广陵郡那边客来轩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开店应该不难。”
梁十七却摇头:“开分店人手不够,旁的不说,我们哪还分得出厨子?再者,一般人我信不过,鞭长莫及,我怕那些掌柜欺上瞒下把银子往自己兜里塞。”
古代贪墨之事不要太多,就说前阵子四海酒楼里,舟四海便查到负责采购食材的大师傅跟卖菜的二道贩子狼狈为奸,以次充好,让食客吃坏了肚子,差点闹出人命来。
那大师傅还是舟四海媳妇儿娘家的亲眷,被查出来后,舟四海气得差点要休妻。
这事儿在长安县闹出的动静不小,其他酒楼老板人心惶惶,唯恐自己店里也藏着这等蛀虫,赶忙自省清查。
好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见钱眼开的贼人还真不止四海酒楼一个。
客来轩和普通酒楼不同,梁十七和崔钰捏着客来轩的伙计和掌柜的卖身契,敢生异性就得准备好被发卖的准备。
好端端的能当个人,谁愿意去当只狗呢?
客来轩的伙计们都清醒的很,他们拿着比旁人更高的月银,只要安安分分尽忠尽守,日子过得肯定不会太差,除非脑子进水,他们才会去做那等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当然也有人在坊间议论,说客来轩做事太过蛮横霸道,招个长工还得签卖身契,万一人家不想干了怎么办?
客来轩的伙计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试问还有哪家酒楼能比客来轩工钱更高,福利更好?
卖身契又如何,殊不见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排队想进客来轩。
当时崔钰也将此事当热闹闲趣,可这会儿听梁十七提及,脑袋就有点大了。
客来轩招来的伙计都要经过层层筛选,贪墨先不说,就说梁十七那些菜谱,只要抄一张就能卖上百两。
他们实在是被那一次又一次的菜谱官司给闹怕了,不想再多生事端。
因此,客来轩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招过人。
“唉。”崔钰叹气,瘫在椅子上无力摆手,“算了算了,这事儿等临安庄子生意稳定后再说。”
两人随后又对庄子店铺招租事宜商讨了几句,没多久,洗完澡的杨鸿云便过来寻人。
梁十七跟着他回房,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县试结束,接来下便是四月的府试以及八月的院试。
杨鸿云和崔桓不慌不忙,梁十七因店铺招租一事分身乏术,也无暇顾及他们。
三月初九,谷雨,诸事皆宜。
梁十七便选此日开设招标大会。
临安大大小小所有店铺的老板都收到了驿邮送达的招租信,何为招租,如何招租,招租的好处等等都在信里写的一清二楚。
这梁十七又要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