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区分议价,时苒也相应提高了镶了玻璃珠的板带的价钱,最终,镶玻璃珠的板带按大小和精美程度,她卖出了四到十两不等的价钱。那些贵重木料做的板带则是五百到八百文,其他的则是两百文到五十文,一个不落全部出清!
为什么卖出的价钱不同,自然是因为对货品感兴趣的,不止高丽人一个人。时苒两姐妹在一楼大厅转了一圈,反而成了当日最大的赢家。高丽人隔壁的鞑靼人羡慕得不得了:“你这样能干的小姑娘,我们部落里没有五十头羊的人家,休想娶你回去。可惜我儿子已经娶了老婆,不然的话——”
别误会,他夸的不是时苒,而是槐花。
今天她们带的鞢带头能卖完,还卖出这么高的价钱,槐花功不可没。
她拿出这些时日在坊市历练的嘴头功夫,在推销自家产品的时候,连怎么帮这些外邦人卖出去都想好了:“这个东西可是独一份,你只要说出去,你现在戴的跟大陈朝最大的官一样的带板,有谁会不感兴趣?我跟你们说,要不是我妹妹叫鸿胪寺看中做事,我们姐妹脱不开身,还有轮到你们买的时候?我们大陈人自己早抢破了头好吗?”
这里的商人消息灵通得很,时苒上午跟着一个外邦人和一位鸿胪寺官员进了乌蛮驿大门的事早传遍了整个楼馆。
序班大人虽只是正九品官职,可这些人也只是使团中普通的商人,鸿胪寺的这些低等官员正是管着他们的人。
这个有力的证据立刻说服了很多人,之后的事,便顺利地有些不可思议了。
两姐妹第一次感受到,为官方办事,原来有这么多的好处。
因为大赚一笔,回去的路上,槐花极其大方地为她又买了两盏灯。一盏油灯,一盏羊角灯。她说往后也跟在家里一样,整宿都用羊角灯留着一点灯焰,省得起夜的时候还要摸黑擦火绒,这样多起两回夜,好人也要冻坏了。
不过她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的这个决定,因为不到起夜,天一黑,时苒就点着这三盏灯火,展开查理借给她的书,用查理送她的鹅毛笔开始连夜抄书。
把槐花气得半晚上没睡着觉,直说她明儿个起床就把那些破灯都扔了。
时苒不得不哄了她老半天才消气。
她也没办法,查理的事眼看就要报到寺卿大人那,也不知道寺卿大人会有什么反应,万一他的那些东西都要交上去怎么办?
事实上,时苒还真不是白担心。
第二天早上,吴序班就带着查理寻到了马寡妇的小院:“杨姑娘,查理的那两本书是不是在你那?你先给我吧,寺卿大人要看。”
时苒只得交还回去,不抱希望地问了句:“郑大人,这本书我能不能晚点再还你?我就剩一点点没抄完了。”
吴序班有点惊讶:“怎么?你已经开始抄了吗?抄得这么快。”
“是啊,我妹妹可爱惜这些书了,昨天晚上可是连夜抄的。”
“哦?给我看看,你还剩多少。”
时苒把自己抄的书拿出来,跟原本比了比:“就剩这一点了,一两页,郑大人,我最多下午就能抄完,要不我抄完了给您送去?”
“唉,你这个字怎么弯弯曲曲的,画得还挺好看,跟原本有点像。我用毛笔画过几回,却总比你画的要粗很多,生硬很多。”吴序班翻起了她的抄本,兴致盎然地问。
时苒正要说这字是写的不是画的,吴序班合上那些书页,忽然道:“算了,想必这些书寺卿大人也会令人来抄录,你先跟我一起去一趟鸿胪寺吧。”
去鸿胪寺?
时苒有些犹豫了:“可我的户籍还没有办下来,这样去鸿胪寺会不会有不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