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9(1 / 1)霸霸(重生)首页

项凌云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那是东君的庙宇,今日烈日当头,有阳光直射山头,正是一日里太阳最烈的时候,常人大多是不会来的。  有悠远古朴的歌声从山顶的空地传来,项凌云看了一眼,是楚巫们正在祭祀,豪迈鬼魅的身影在烈阳下人影闪现,远远望去,有种摄人心魂的震撼。  他看着前方敞开的大门,扶桑树的枝叶精致典雅,祭台上的祭品一如既往的新鲜丰盛,隔得太远,看不清东君被阳光照耀得发亮的绘卷。  然后他想起了虞小云,那一次在这儿见到她的时候,她仰着脑袋,目光纯净的看着东君的绘图,里面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单纯与平静。  没有尊敬,没有崇拜,平静的就像另一个神灵,站在那里,皎皎如月。  他很想触碰她,那种悸动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不可遏制的上前,然后,他推了她一下。  他跪在东君的绘像前,闭上了眼睛,诚恳而庄重。他将要外出征战,所以才来祭拜一番,这是他历来的习惯。  祭拜完了,他站起身,看着祭坛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拿了摆放在上方的一个果子,才转身离开。  跳完曲目的大巫们看见了,只觉得这事情不可思议,项凌云何许人也,平日也没见他做过这种事情,但是这些祭品,祭拜完了确实是可以拿来吃的,吃惊归吃惊,却是没什么能说的。  项凌云要去左徒府,而在他去左徒府邸的路上之时,虞小云正在收拾行李,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计划,她知道项凌云不乐意她跟着,但她有的是办法跟上去,左徒府要在军中插一个将士不易,可是要送上一个幕僚,却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项凌云握着手中的果子,跟着冬临,绕开左徒府做事的仆从,进了虞小云所在的院落。  冬临看了一眼,小寒小暑都不在,她走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虞小云叠好最后一件衣裳,将包裹放在一边,起身去看自己从学宫里拿回来的□□,听见敲门的声音,她随口说。  “姑娘,将军来了。”冬临站在门口,挡住项凌云的视线,低下头,对虞小云说。  “哦。”虞小云皱起了眉头,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扯着自己的衣裳,有那么一刻的慌张。  “我能进来吗?”项凌云出声。  “隔壁,书房。”手轻轻的握成拳头,虞小云抬脚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往隔壁走去。  “你在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了。”项凌云瞥了一眼四周,才跟上虞小云的脚步。  “是。”冬临颔首,尽职的守在了院子门口。  虞小云看了一眼书桌上那卷兵书,走过去合上,坐了下来,抬头看向项凌云。  “这个给你。”项凌云将手中的果子放在桌上,声音平稳。  那是一个石榴。  “多谢。”虞小云目光触及他面具下的双眸,连忙抬手捧在手中,脸上是愉悦的笑。  “婚约之事,不过戏言。”他愣了片刻,手握成拳背在身后,声音平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当儿戏的。”虞小云捧着那颗石榴,红的是果皮的色泽,白的是她的肌肤,很鲜明。  “嗯。”项凌云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果然,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无所谓真假,让她再开心一会儿吧,他想。  “再过一日,我便要出征了。”项凌云说,他也不知道来找她是来做什么的,他想到那个他名义上的生母,就仿佛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少女,因为天真而被人欺负的画面,怜惜与不舍的情绪纷至沓来,让他很是纠结。  甚至,产生了一种,带她一起离开的冲动。  “我也想去。”虞小云仰头看着他,声音软软的,像是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砸在了他的心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他看过她的一招一式,熟悉而又陌生,带着一股狠戾之气,伤人又伤己。  “夏国的公主,也可以建功立业?”他问。  “对啊。”虞小云点了点头,女子为将,在夏国并不少见,只是,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好。”他说。  “嗯?”虞小云眨了眨眼,目光里有小星星闪烁。  “你跟着我,一同去战场。”若她终有一日是要去战场,若她终有一日是要领兵打仗,那倒不如,现在跟着他一起,那样,以后战场之上,便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了。  她终有一日会离开。他想。  “楚霸霸,你真好。”欢悦的声音如溪流叮咚不绝,好听又让人心旷神怡,他低头看着她的模样,唇角被带起了一抹笑。  她天生亲和力超然,有着感染人心的魅力,一举一动都能让人被她牵动心神。  “我先回将军府,若是有需要,告知冬临,便可传讯于我。”项凌云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按捺住想抬手触碰她的冲动,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虞小云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眸子,兴高采烈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郑伯府邸:  项灵夕倚靠在丈夫的肩上,看着院子里的树木,心累的闭上了双眸,郑伯次子之妻冯氏又有了身孕,适才他们夫妻前去祝贺,才从尧水县赶回来的郑伯得此喜讯,多日愁眉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只是那丝笑,在看到他们夫妻之时,又隐了去。  虽然他语句里没有一丝责备,可是这番体贴,却让她无可是从。  “夫君,纳妾吧。”许久,项灵夕才开口。  “胡说什么,你又不是不能生。”郑璜轻呵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都怨我素来结怨良多,这是老天给的报应。”项灵夕看着郑璜,秀丽的眼瞳有水光盈盈,泪水从她的眼瞳划了下来。  “我就喜欢你处罚朝臣的样子,意气风发,想来如今这下场,也合该是我咎由自取的,不必如此。”郑璜扯着袖子给她擦眼泪。  “都怨我,不足以护你周全,才让你受此大罪。”  项灵夕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终究是没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