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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的地方,是浮云漫天,光的色泽渲染着白云,成就了一幅红霞满天的晨空。山顶向来是看日出最佳之地,有人坐在古松之下,安静的看着远处的朝阳,他的身侧放着酒具,有侍从正在替他斟酒,山风拂过,衣冠端正的他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君何以又独饮于此?”女子的声音清亮,踏风而来。  “夫人怎么过来了?”姒华韶抬眸,看到正立于前方的人,他立刻放下酒樽站起身,有些惊讶的开口。  “我也听到了楚国传来的消息了。”她的唇角微微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微颦,显然是心底有些不舒服。  “阿云自幼身体健康,从来没有大病小病,怎么会郁结于心,突然呕血?”姒华韶握着夫人的手,将她扶到位置上坐下,语气有些焦急。毕竟是唯一的妹妹,他自幼看着她长大的,如今隔了一个国家的距离,他怎么会不着急。  “那就联姻吧。”女子歪头看着让自己坐下,却站着的夫君,声音温和。  “楚国到底是蛮夷之族,阿云嫁过去,能适应吗?”固然身为夏国储君,对于自己夫人的提议自是肯定的,可是当考虑的对象换成自己亲妹妹,唯恐思虑不周。  “夏国虽在郢都有人,可说到底,真正能护着她,还是楚国王室之人。”他们的细作,再怎么安插,也进不了王室半分,而偏偏,王室才是真正掌控实权之人。  “楚国王室。”姒华韶接过自家夫人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醇香温和的酒带起一整暖意,他安静的思考着,身为兄长,亲自决定自己妹妹的婚姻,是件艰难的事情,因为他们能给她的,却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女子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矮几,上面还摆放着新鲜的果子,可她却无心挪用,她思及那个小小的女孩,最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阿云,既然选择了离开,那就不要再回来了。  “阿云,你感觉怎么样?”床榻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端坐在床榻边一直关注着她的莘氏连忙开口,见她醒了,她紧握着袖口的手才缓缓的松开。  “头疼。”虞小云低低的开口,清澈的眸子里有迷蒙的水雾浮现,她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闭上了眸子,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跌落在榻上,消失不见。  “女医,去看看。”低沉的声音从莘氏身后传来,项凌云挑眉看着床上的人。  “是。”一身墨绿衣裳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站在榻边,跪了下来,抬手按在了虞小云的脑袋上的穴位,轻轻的按动。  莘氏连忙退后了一步,给她让出了个位置,站在一边,有些忧心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孩。  “多谢公子了。”直到虞小云紧皱的眉头松开,莘氏才缓过神,她恍惚之间发现身后站着的人,满怀感激的拜谢。  项凌云并没有理会她,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袖间沾染的血迹,面色晦暗不明。  “此事,烦请公子隐瞒一二。”莘氏见他如此,不由的看了一眼他的袖间,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污处,不敢触其霉头,可是事关虞小云身体,只要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项凌云手指收拢,抬头看着躺在床上眨着眸子看着自己的小丫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几根发丝因她的动作而散落在地上。他感觉刚刚才松懈的头皮隐隐作痛,昏迷了还拼了命的扯了他的头发,真是个蛮横的小丫头。  “枳无能,左徒姑娘所患,余从未遇见过。”女医放下虞小云的手,面露难色跪在项凌云面前,显然是没能想出治疗的方法。  “你不是最会治呕血之症吗?”项凌云看了她一眼,眼底锋芒毕露,吓得那女医浑身颤抖了一下。  “呕血之症突发者,大多身体虚弱,自幼多病缠身,余观姑娘脉络有力,体格强健,自小习武,实在是再健康不过了,突而呕血,枳真的无能为力。”女医跪得笔直,面色凝重,字字珠玑,说的话,容不得人不相信。  “呕血?”虞小云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她对于脑海里晕倒前的记忆不甚清晰。  “虞姬此时刚醒,想来不便回左徒府,就在这儿修养几日吧。”项凌云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于是对着站在一边被自己忽略良久的莘氏说。  莘氏得此回答,自是欣然同意。  项凌云看了一眼女医,转身离开。  “姑娘身体健康,想来好好修养便不会再晕厥了。”女医见到虞小云有些失落的模样,站起来躬身小心安慰,她是学宫里头教导医术的夫子,虽是女医,可向来是受人尊敬的,这次被项凌云抓来给人看病,足以见此人在其心中地位,自是不敢怠慢。  她走到门口,项凌云站在檐下,正在等着她。  “女医枳,见过公子,敢问公子还有何事?”她躬身行礼,在学宫外,众人都喜欢称这位为上将军,他自己也喜欢,因为那是他自己挣来的。可是学宫里头,众人只会称其为公子,他是楚王之子,自是当的了一声公子。  “此事,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项凌云语气平淡,仿佛在述说的是今日的天气,而不是威胁的话语。  “枳知道。”她再拜,目送着他远离。  昔年学宫里头,众位公子一同治学,那时候,里头最出众的,便是这位了,但是鹤立鸡群注定是要被欺负的,故而受伤光顾她的住处最多的,也是这一位。她是见证这位成长算多的一个人了。  她亲眼见证他从忍气吞声,到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着他从锋芒毕露到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这只从前蛰伏多年的猛兽,终于在如今展现出他的利齿,撕碎了那些人得意洋洋的美好念头。  倒不知道他为何对这么一个小丫头宽宏大量?  “说吧,发生了什么?”虞小云问莘氏,她抬起手,看着指缝间的长发,脑海里浮现的是她脑海里的那个不断重复的噩梦,她一次次想抓住什么,可是醒来之后,手心里,永远是空空的。  “上将军遣人来左徒府,说你呕血昏迷了,夫君如今已经传信回夏国,故而让婢先来照料您。”莘氏不敢有隐瞒,将自己说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交代。  呕血?虞小云垂下手,她闭上眼,回想着她晕倒时的事情,那时候,她陷入了一种很迷茫的状态,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就好像,有什么在控制着她的行动,她知道,自己差一点掐死了酿酒的酿人,当着项凌云的面,可是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错的事情。  然后发生了什么?  “你杀了他,我还是会生气啊。”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起了这句话,这个声音很清晰,甚至于她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是项凌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