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通赶紧掀开安若秋的裙子一看,“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娘子——孩子——孩子——” “孩子怎么了?” 安若秋不满范通的大惊小怪,小产流出来的孩子有这么可怕吗? 到底是身上留出来的一块肉啊,安若秋心里也不好受,只觉得难过,并不会因此而害怕。 “拿过来,给我看看!” 范通哆嗦着手,将孩子捧到安若秋面前。 “娘子——你——你看——” 安若秋凑近身子一看,立马瞪大眼睛怪叫一声,吓得□□飙出了一滩血水。 范通手里捧着的哪是什么孩子? 分明是一只龟! 她生下来的是一只龟!还是一只绿毛龟! 这只龟身上长满了绿毛,绿毛上面沾着鲜红的血水,浑身又绿又红的,看起来很诡异。 它突然动了动身子,证明它还活着。 安若秋想着这个毛东西是刚刚从她体内流出来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咦…… 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绿毛龟突然睁开眼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安若秋,它的嘴巴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来。 安若秋惊呆了。 范通望着手中的绿毛龟,一脸的惧怕,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娘子,咋——咋办?” 他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 安若秋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下,感觉到全身虚脱。 穿越过来,她已经死里逃生,十级分娩了,至于生下绿龟,虽然令她很震惊,她倒也能勉强地接受。 “你爱咋办就咋办吧!别烦我!我累!” 安若秋挥了挥手,示意范通滚蛋。 范通见娘子确实累了,也不烦她,只好将龟带进厨房,帮它洗干净,放在水里养着。 “娘子,那个——孩子,我把它放在水里养着了——” “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 安若秋一听孩子这个词,火气就冒出来。 范通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安若秋。 自从他的娘子浸猪笼后,她的性情都变了,很有霸气,不像往日那般沉默寡言。 “娘子,我错了。不是孩子,是——是龟——” “听着!以后别提孩子的事!这只龟,不许跟别人说是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知道吗?会惹大麻烦的!你想,如果被村里的人知道你娘子生了一只绿毛龟,一定把咱们家当成怪物,只怕会被赶出村。” 范通听安若秋说这番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娘子那么深思熟虑。 娘子变聪明了,她说得对。 “是的!娘子,你说得对!”他赶紧点头。 “这只龟,尽量不要让别人看见,若是被人发现,也只能说是拣到的。” “是的,是的,娘子说得对。”范通不停地点头。 “我饿了,有吃的吗?”安若秋弱弱地问。 “有!二婶给了大饼。” 说完,范通把大饼递安若秋。 安若秋实在饿坏了,接过大饼,开始狼吞虎咽。 范通见到娘子吃得香,在一旁拼命地咽着口水,他也是饿得慌,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 声音太大,安若秋已经听到了。 她瞥了一眼范通的脸,见他面黄肌瘦,瘦得眼眶都凹陷下去了,甚是可怜。这个饭桶一定是饿坏了。 她撕了一块饼递给范通。 “哟,给你!你也吃一点填肚子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相公。她现在回不去,只能继续留这里当丑姑。 范通咽了一下口水,盯着大饼双眼发光,却摇头拒绝。 “不!娘子,你吃吧。你一定很饿,你才吃那么一点点,肯定不饱。” 安若秋闻言,眼睛有点湿润了,看来这个饭桶相公心地善良,倒是一个好人。 她突然板起脸来,狠狠地瞪了一下范通。 “你吃不吃?不吃饿死了,谁来照顾我?” 安若秋的嘴巴虽然有点毒,不过这招顶用。 范通生怕娘子生气,赶紧接过大饼,全部塞进嘴巴,狼吞虎咽起来。 “咳——咳——” 他鼓着腮帮,呛得翻起白眼。 “瞧你!真是饭桶!快喝点水!” 安若秋感觉到无力去吐槽。她有种预感,她以后的生活,会过得很苦! 果然,如她所预见的,生活真的很过得很凄苦。 吃完二婶给的大饼,安若秋除了喝水,再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她已经饿得受不了。再没有东西吃,她只怕会饿死。 她伸出脚,踢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范通。 “去!去二婶那拿点吃的来,不然,我们都得饿死!” 范通也是饿得手酸脚软。 “娘子,我——我没有力气爬到二婶家了。”范通有气无力地说。 安若秋犯难了。 范通去不了二婶家,她也去不了,关键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二婶家在哪里,她又不是丑姑本人。 “你去不了,我也去不了!我脑子进水了,变傻了,不记得二婶的家在哪里!” 安若秋干脆承认自己脑进水,变傻了。 幸好原主丑姑的身体素质好,小产休息了几天,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安若秋下了床,见到家徒四壁,不禁悲从中来。 她跑进厨房,米缸里一粒米也没有,锅也是脏兮兮的。搜索了一番,确实没有找到可以吃的东西。 安若秋心凉了,扭头望向屋外,屋外是野草丛生。 难道,只能啃草填饥了吗? 无意中,安若秋发现了水桶里的绿毛龟。 龟?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相公,把乌龟煮汤,给你补补身子!” “哎,娘子,不可!”范通急急地叫住。 “为何不可?我们都饿了,难道就这样白白饿死啊?” 安若秋把眼一瞪,恶狠狠地瞪着范通。 范通把身子往后一缩,畏惧地望着安若秋。 他的娘子丑姑自从浸过猪笼后,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判若两人。 安若秋不理范通,捞起绿毛龟。 范通急了,“娘子,不可!不可——” “为何不可?咱家能吃的只有这只龟!” “可是,娘子,这只龟是咱们的孩子!” “噗——” 安若秋差点喷出一口淤血。 她眼珠子转了转,努力想出一个吃龟理由。 “相公,其实这只龟根本就不是我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生龟呢?这只龟其实是我浸猪笼的时候,藏在我身上,在我小产的时候爬出来的,所以,它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孩子,对吧?你误会了。” 安若秋瞎编一个理由,开始作起忽悠大法,反正她拒绝这只龟是从她的分娩通道里出来的。 这好像才是唯一正确的解释。 范通想了一下,觉得娘子说得有道理,只是他还是拒绝把龟煮了。 “娘子,这只龟就算不是咱们的孩子,但再怎么说也是跟咱们有缘啊。我们不能把它杀了,吃了,这太残忍了!” “残忍个屁!活活把我们饿死才是最大的残忍!趁我现在还有点力气,得赶紧找点东西吃补充能量,不然,我们都饿晕了,就一起残忍地去死吧!” 安若秋霸道说完,不管范通,挽起衣袖,把盆盆锅锅洗干净,烧了半锅水准备煮龟汤。 范通接受不了这种残忍的杀龟事件,伤神地走开了。 见范通没有在身旁碍手碍脚,安若秋松了一口气,她盯着水桶里的绿毛龟出神,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杀龟,她可从来没有宰过龟。 算了,直接扔锅里,盖上锅盖,眼不见不残忍。 安若秋把龟从水桶里拎起来,直接扔锅里去。 锅里头是热水,绿毛龟蹬着四条腿扑嗵扑嗵地拼命挣扎着,看着确实有点残忍。 安若秋刚想盖上锅盖,突然听到水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安若秋,你想烧死我了!我是初夏,快放我出去!” “啷铛——”一声,锅盖落在地上,安若秋惊得口瞪目呆。 没错!她的耳朵没听错! 确实是她妹妹安初夏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竟然是从绿毛龟里传来的。 “若秋,姐——快!快救我起来!我快煮熟了!” 锅里再次传来安初夏焦急地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