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秋觉得呼吸困难,很难受,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浸在水中。 她记起,车子失控,冲进河中。 初夏呢? 她在哪儿? 安若秋想起了安初夏,她的妹妹! 车子里除了她,还有她的妹妹安初夏。 然而,初夏并不在她的身旁。 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却发觉身子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意识渐渐迷糊…… 她,快被淹死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哗啦”一声,她被救出水面。 瞬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安若秋感动得要哭了。 “淹死她!淹死她——” 声音吵杂,带着强烈的愤怒。 肿么回事? 安若秋定神一看,惊呆了。 她被装在一个猪笼里,岸边站着很多穿着古装的村民。 听着村民的吵吵闹闹,她终于明白过来。 她被浸猪笼了! 浸猪笼?! 安若秋躺在猪笼里,惊恐地望着那群愤怒的村民,好不容易才明白一个事实。 她穿越了! 真是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将她的心踩成一坨翔。 看小说,别人是穿天穿地穿皇宫,穿过来直接荣华富贵。 她倒好,穿猪笼里了! 难道是因为她属猪? 村民继续吵吵闹闹,很多人嚷着一定要将她继续浸猪笼。 安若秋奇怪了,她为什么会被浸猪笼? 浸猪笼是古代惨无人道的刑罚,一般是用于通女干,偷情,特别是针对女性。 难道是因为偷汉子? 她偷的汉子呢? 在哪里? 安若秋扫了一遍村民,都是些歪瓜裂枣的,以她的审美观,怎么可以看上这些山野汉子? 一个肥头油耳的中年大叔走过来,指着猪笼里的安若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丑姑啊丑姑,你虽仰慕我,但你是有相公的人,怎么可以跑到我房间里勾引我呢?偷了汉子自然要受到惩罚!” “对!啰嗦什么?这等淫-荡的丑女,简直是败坏村里的名声!竟敢勾引老娘家相公!快把这等贱人放水里淹死她!淹死她!” 一个又肥又矮的大婶叉着腰,凶神恶煞地指着安若秋骂。 安若秋呆呆地望着她“偷的汉子”,差点把隔夜饭都呕出来了。 这等下劣的汉子,她怎么能啃得下?见着都反胃想吐了。 她一定是瞎了眼,或者是偷错了汉子。 恶大婶催促着,叫人抬起猪笼,又要将它放进水中。 水漫过了安若秋的后背。 她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不要!不要!快放了我!”安若秋惊恐地挣扎着。 她不要浸猪笼! “我没有偷汉子啊!我没有!冤枉!快放了我!” 她可以肯定,她身体的原主丑姑绝对不会偷这种汉子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真是可怜的丑姑! 不! 真正可怜的人是她! 她没偷汉子却要浸猪笼! 真冤啊!六月飞雪啊!比窦娥还要冤啊! 安若秋欲哭无泪。 悲催了! 水已经漫过了脖子…… 安若秋拼命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净的蓝天,那么美!可惜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命苦啊! 她才刚穿过来,还没回过神,又要活活被淹死了。 难道是她穿错了? 老天要她死了再穿一次? 水漫过了下巴,她赶紧抿住嘴巴。 快了,快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神,感觉到死亡前的绝望。 就在水快漫过鼻孔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呼叫声响起来。 “娘子!娘子——不要淹死我的娘子!” 水从四面八涌进安若秋的五官,她的大脑变得浑沌了。 她想努力看清楚原主丑姑的相公是长什么样子的,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安若秋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 她动了一下身子,床“咯吱”地响,摇晃得厉害,感觉床要塌了。 “娘子,你醒了?” 一个男声响起,声音带着磁性,很温柔,很好听。 安若秋寻声望去,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长得瘦弱,衣服上虽然有很多补丁,但看起来也算干净整洁。 只可惜,男人坐在木轮椅上,原来是个瘸子! 可怜下半身,可惜了上半身。 原来,他就是原主丑姑的相公,长得还算可以,只是——残废了。 “娘子,你好一点儿了吗?”男人一脸担忧地望着安若秋。 “你谁啊?谁是你娘子?”安若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男人。 男人一愣,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娘子,我是你相公啊。你不认得我了?” “通儿啊,丑姑醒过来了吗?” 又一个声音响起,从外头走进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妇女。 “二婶,丑姑醒了,不过她不记得我了。”叫通儿的男人沮丧地说。 “哎呀!天杀啊!真是可怜啊!丑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二婶扯开喉咙嚷起来。 安若秋没好气地抛了一个大白眼过去:你才脑子进水,你全家脑子进水了。 二婶认真地盯着安若秋看,摇头叹气。 “唉,真是可怜啊!想不到那个天杀的村长居然会打起丑姑的主意。不过,丑姑如果没有脸上的红斑,看起来还挺俊俏的。通儿,好好地对待丑姑吧。她可是你的媳妇,别让她被人欺负了。更何况,丑姑还有了身孕,幸好这次拣回了性命,不然就一尸两命了。” “知道了,二婶。” “我带了个大饼过来,你们吃吧。我走了,还得去干活——” 二婶留下大饼,走了。 二婶走后,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安若秋摸了摸肚子,果然是微微隆起。 原主丑姑果真是怀孕了,应该有四个月左右。她心里有点失落,穿越过来,她从处-女妙变妇女! 安若秋盯着通儿,这个男人,她的相公——不!是丑姑的相公,样子长得还可以,就是看起来很瘦弱。可惜是个残废人! “娘——娘子——” “叫什么?谁是你娘子?不准叫!” 安若秋刚被浸猪笼,一肚子火。可怜的相公刚好当了炮灰。 丑姑的相公委屈地擤了一下鼻子,不敢吭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安若秋突然问。 “娘子,我——我叫范通——” “噗——” 安若秋扑哧一笑,指着范通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范通用手抓抓头发,像个二丈和尚摸不脑袋。 他的名字怎么了? “哈哈,范通,饭桶!哈哈——” 安若秋笑得眼泪也飙出来了。 范通脸色有点难看,原来娘子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娘子——” “我——啊——嘶——” 安若秋刚想说话,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咧嘴大叫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 安若秋痛苦地捂着肚子。 范通脸色大变,他意识到娘子可能会小产。 “娘子,别慌——没事的!”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已经是手慌脚乱了。 安若秋见大腿根流出了羊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该死的村长! 安若秋突然恨起那个猪头村长,还有这个村里的野蛮人,像丑姑这样怀了身孕的女人,他们居然还忍心处浸猪笼的刑罚! 这里的人都是猪脑子吗? 怀孕的丑姑,怎么会去勾-引那个猪头村长? 用脚趾头想一下,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若秋觉得很痛苦,额头上也沁出了豆大粒的汗珠。 好倒霉! 刚浸完猪笼,淹个半死,现在又要忍受十级分娩之痛。小产而已,怎么感觉像要生孩子了。 “救命啊!好痛啊!好痛——” 安若秋捂着肚子在床上痛得直打滚。痛得她想死的心也有了。 一阵阵强烈的宫缩简直想要了她的命。 范通惊恐地望着床上打滚的娘子。床“咯吱咯吱”地摇晃得厉害,感觉就要被摇塌了。 “娘子,我去叫二婶——” 范通突然想起二婶家离这里很远,他一个瘸子,不可能很快地把二婶叫来。 怎么办? 他急得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来,生孩子要拿热水。 “我去打盆热水——” 他赶紧从轮椅上滚下来,急急地爬进厨房,去拿热水。 等范通拿一盆热水来的时候,安若秋早就痛得累垮了。 她死死地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爱怎么痛就怎么痛吧,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折腾了。 “娘子,热水来了——” 安若秋突然听到肚子里“咕噜”一声,一股热浪从身下滚出来,她瞬间觉得全身轻松,很舒服…… 孩子—— 是孩子流出来了! 安若秋微微仰起头,伸出手指着□□,对范通说:“孩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