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没笑了:“你倒是了解他。”
关山拍拍衣袖:“我前去调查,你随意。”
张驰见他离开:“兴许陈瑜是想借魄珠复活宣玉呢。”
关山顿步:“不可能,魄珠一旦取出,凡人无法随意复活死人,除非是阎魔这等术师。”
张驰笑道:“我昨日小道听闻阎魔下山,来了宣国,可能是感知到你动了他的生意,来这里会会你。”
那这一切就明白多了。
关山道:“阎魔来此不止是为了会会我,他将真相告诉陈瑜,目的是为了得到宣玉体内的魄珠,而魄珠在我手里,阎魔没有能力从我这里抢过去,只能仰仗陈瑜。”
张驰拍拍手:“有理有据。”
关山想了片刻,忽然怔住:“宣玉和阎魔就在此地。”
话音刚落,他立马开门准备离开主屋,谁曾想守在门口的副将手持重器将他阻在屋内:“不许离开!”
关山正欲动手,谁知身后张驰悄然使出两枚暗器,将那两个人全数放倒在地。
张驰笑道:“关山兄请。”
关山没有时间和他扯,当场使了寻迹术,将陈瑜离开的路线原本地呈现在地面上,他寻人而走,张驰自然跟在他后边儿。
起初关山有些不情愿,毕竟他吻他这件事儿在前,心存芥蒂,时时刻刻想踢开张驰,可是没办法,张驰这等厚脸皮的狐狸精,越不给他脸他越上脸。
两人行直辟忧谷最为幽静隐蔽的山洞内,里面寒气沉重,白雾外冒,比外面下降了不止十个点,关山觉得此地危险:“你在外面等。”
张驰道:“好,关山兄早去早回。”
关山顿了顿,转头迟疑地瞧了他半秒,原以为张驰这厮会死皮赖脸地跟上来,没想到这次居然听了他的话不进去了:“嗯。”
内部山洞阴寒至极,寒冷刺骨,关山尚未行直深处,便见到置放在洞两旁的清冷烛火,他再走进,发现最里面一片的寒地冰岩,正中央有一个雕刻的冰床,上面躺着的,正是死亡多时的宣玉。
关山接近后,瞧见安静躺在冰床上的男人,心口的伤痕已经处理干净,他脸色苍白,身着锦绣红衣,男子发髻上别着一枚流金花簪子。关山心情沉重,伸手探住宣玉手腕,沉默良久。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关山侧身,看见某位年纪三四十岁、体型宽厚的绿衣老男人,站在他身后不到十米的距离,关山瞥着他,道:“阎魔,久仰大名。”
阎魔眯眯眼睛:“旁人好歹尊称我声大人,栾洵的徒弟果然还是那么不讲礼貌。”
关山道:“你到此是为了宣玉的魄珠吗。”
阎魔道:“现在还谈什么魄不魄珠,如今老人家我最感兴趣的是宣玉这个人。”
关山忽然笑道:“他舍己为人,感动到您了?”
阎魔道:“那可不是,从我接第一单生意开始,还从没见到有人愿意为了对方豁出全部性命的,你说这人呐,不就是自私自利,老身我自私自利,你也肯定自私自利,宣玉这人呢,说实在话,他以前自私,现在不了,为了那个将军赔了半条命,现如今又为了将军赔了半条命,这将军保家卫国,是有用处,宣玉自认没有什么长处,觉得长处就是把命全给了镇南王,让他保家卫国,明面上确实大义,但里层还是有些自私,自私到舍弃生命不顾镇南王自己的感受,就这么早早撒手人寰了。”
关山却道:“撒手人寰?先生说得好有趣。”
阎魔也笑了笑:“既然明眼人瞧得出来,老身不瞒你,这宣玉生母的身世,年轻时候可是不老村出来的姑娘,后来不老村被人灭得精光,她趁乱逃出,却被人贩子卖到香楼,实在是惨。”
关山道:“先生何不继续讲。”
阎魔寻了椅子坐下,又替自己倒盏茶:“不老村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里头都是些不老不死的月人,居民人数虽然有限,但这骨血里确实遗传了长生,但宣玉就不同了,他只有半个月人血统,继承不了,他生母自然不会不管不顾,临终前在手臂上割掉大块肉,又将宣玉骗到家里,亲手煮了给他吃了,宣玉自然不知情,过了几年容貌如初,就连身体也几乎没有变过,结果可想而知,他母亲想让宣玉继承血脉的计划确实成功了。”
关山道:“但没想到,宣玉会将全部性命给了镇南王。”
阎魔手头顿住,脸色有些凝重:“起初我不知道宣玉血脉,帮他信誓旦旦地将魂魄切成两半,后来第四天,我将自己体内宣玉的魂魄抽出来端倪许久,才忽然发现他的月人身份。”
关山道:“镇南王在何处。”
阎魔抬手一挥,黑暗角落处的烛火恍然亮起,昏迷在寒地闭目不醒的正是陈瑜。
阎魔道:“如今月人血脉所剩无几,我更不能让眼前的月人白白送死,而你。”阎魔眼神冰冷地看向关山,“栾洵的徒弟,灵力丰盛,拿你祭祀,成功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