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将他押到距离宣城较远的某处隐秘山谷,那里是他与宣玉闲暇时常来采风游玩的地方,辟忧谷内四季如春,野花漫山,野鹤闲鸟驻扎在此,暖阳高照,宣玉曾说隐居十分惬意,也曾说他想一直待在这里。
如今有陈瑜的几个副将亲信镇守在此地,似乎是个十分重要的关卡,关山被锁在主屋里,门口两员大将,他吃完茶,站起来就准备溜了。
没想到门被人推开,是陈瑜,满脸阴沉警醒地站在他眼前,开头也并未客套几句,伸手将关山猛地推离门口,所幸关山站得稳当,没有倒地,他拧着眉拍拍肩膀:“将军如此待客之道,实在是粗鲁得很啊。”他挤着脸笑了笑。
陈瑜还是不对他客套,拔出腰际铁剑后,狠狠插进地板,只听咚地一声,镇南王板着脸问他:“这头是你起的,自然由你解决,宣玉你救还是不救。”
关山突兀地笑起来:“镇南将军可是健忘,你家夫人如今尸骨未寒,早已是死透的人,怎能救回来。”
镇南王眼瞳紧缩,猛地拔剑抵在关山脖颈,速度很快,关山呼吸一窒,根本反应不过来,便听到陈瑜冷冷问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宣玉的魂魄一直存在你那里。”陈瑜虽然官大,却早年下战场,性子十分刚烈要强,尤其是有谁对他心爱的人动了手脚,他更加不会放走那厮。
关山平静道:“如你所说,魄珠确实在我这里。”
陈瑜道:“交出来。”
关山抬手,掌心内一枚金色魄珠悬浮在半空:“这便是宣玉的魂。”
陈瑜伸手去拿,关山却瞬间握在手心里:“将军不必着急,你可知道宣夫人的魂魄还有一半存活在你体内。”
陈瑜道:“你想说什么。”
关山道:“当初你也是尸骨凉透底了,宣夫人为了救你,恳求阎魔将一半魂魄注入到你体内,这样两人并存,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
陈瑜道:“只是两人同时存活亦有弊处,消耗寿命。”
关山顿在原地,问他:“你都知道。”
陈瑜道:“魄珠给我。”
关山心觉事情不大对劲:“谁告诉你的?”
陈瑜持剑上前来抢,关山避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是陈瑜狠厉一掌,他惊呼声,迅速斜倾避开那道掌风,过招十几回合,周围板凳桌椅遭了殃,地板屋顶破了大洞,外面的将领依旧闻风不动地守在原地。
关山看准时机,转手便对陈瑜偷袭一掌,不过偷袭没成功,被陈瑜顷刻间擒住手腕。
关山深知不好,迅速将魄珠收入体内的同时,陈瑜已经将他牢牢摁在地上,他喘了口气,没想到关山这厮这么难对付:“快交出来!”
关山道:“按理说我确实该交给将军,不过如今事情有变,我想就算您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也不会交出来。”
陈瑜沉默不语,拔起地上铁剑迅速向关山的脑袋刺下去,关山惊了,眼珠子盯着距离自己只有毫米的利刃,心想这猢狲真忘恩负义,明明救了他的命。
陈瑜冷道:“交出来!”
关山沉默半秒,手头那枚魄珠再次显现而出。
陈瑜拿到东西,将人放了,起身出门,再次叮嘱副将看牢他。
依旧趴在地上的关山想了想:既然拿到东西,为什么不放他离开。
静默片刻,他听到隐蔽角落处传来轻笑一声,紧接着,张驰踱步现身,手执着扇,出现在眼前:“关山兄好悠闲的人,这种时候了,还趴在地上不起来呢。”
原来是张驰。
关山臭脸一拉,撑起双臂爬起来。
张驰伸手扶住他:“关山兄小心。”
关山撇开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张驰道:“陛下告诉我,你竟然被陈瑜掳走了。”
关山道:“此事蹊跷,我得查个明白。”
张驰道:“如何蹊跷。”
关山道:“陈瑜不知道事情真相,谁告诉他的。”
张驰道:“可能是宣谦。”
关山道:“宣谦那厮不爱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