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 “娘子,你这是吃了多少花椒?” 嫣然粉拳拳锤着李晨的小胸口,娇嗲的说道,“相公~,你胡说啥呢?” 李晨顺势握住了那双胖嘟嘟的柔荑,按在他的心口处道:“我今天一早起来就感觉这里酥麻麻的。” 嫣然担心的慌忙问道:“相公,你不要紧吧?” “还是挺要紧的。”李晨一本正经的道。 “那怎么办?要请大夫么?”嫣然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大夫就不必了,这病也就娘子能医。” 嫣然呆愣了,“我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李晨头凑近嫣然,嘴巴貼着她的耳朵,使坏的逗道,“我这病可是被娘子那一声声软糯糯、麻辣辣的李郎电麻的,你说你不会治,谁能治?” 嫣然害羞的挣回手,推开李晨,捂着脸,边跑边抗议道:“相公~你坏,我不理你了。” 听得这声,李晨的心脏又被电流击得麻了麻。 ----------- 今日,楼家的膳堂前所未有的闹腾。 平时大家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可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听--------- “相公,给你,你尝尝这个好吃。” “相公,你喝口水,包子干得噎人呢。” “相公,我帮你擦擦嘴。” “相公------” “相公-------” “相公--------” 、、、、、、 看着一夜之间,关系突飞猛进的小两口,作为过来人的楼父、楼母心领神会的交换着眼神,面上却努力不露痕迹,“咱家这个傻闺女啊!” “来,姑爷,你吃菜,多吃点,补补身子。”汤氏难得和颜悦色的给李晨布菜道。 看这老两口,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李晨囧得不行,“啊呀呀,娘子,我们这是被看穿啦。” ---------- 吃过饭,李晨辞别了楼父、楼母,和嫣然一起回到沁心院背书、练字。 汤氏看着相携而去的小两口,眼睛都染上了笑意。 她给楼父打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我没说错吧,李家小子可逃不出我闺女的美人关。” “你说这话干什么。”楼父咳了两声,微有些尴尬,后又想了想,终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汤氏兴头头的坐到楼云身侧,喜意盈盈的说道:“老爷,看来咱家明年能抱上孙子了。” 提起孙子,楼云也激动起来,他紧张的握着汤氏的手,定定的看着汤氏道:“明年会有孙子了?” 汤氏自然明白楼父的想法和心情,双目坚定的回望着他道:“放心,孙子少不了你的,你又不是没见才刚那小两口的模样,咱呀,就等好消息吧。” 老夫妻俩正说得高兴,就见一丫鬟进来回道:“太太,亲家太太来了,您要见见么?” 汤氏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亲家太太是谁,心里想着,“这老婆子上门来做什么?前两天不是让孩子回过家么?不会是没留下孩子吃饭,心里过意不去,来看看?” 她又想道:“这也不可能啊,那天回来,我可是问了那些跟去李家的下人,都说这张氏对自家姑爷和女儿可冷淡得很呐。” 楼云见来的是亲家太太,就站起身来,嘱咐汤氏道:“你去见见吧,看她想做什么,我先去酒坊了。” 楼家做的正是这酒生意,在山阴县里有着自己的作坊。 楼家的酒向来以浓香、甘冽名闻各大酒楼、饭庄。 汤氏吩咐站在下面听令的小丫头道:“请亲家到偏厅等一会儿,我一会就过去。” “是,太太。” 小汤氏想到一事复又叫住丫鬟道,“等等,你再差个人叫姑爷和小姐来一趟。” “是。” ---------- 偏厅里,张氏神神在在的喝着楼家下人端上来的茶,心里想着这楼家倒真是富贵,从前门走进来硬是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看看这房子里的装饰,这些木器、摆设、茶具,哪样不是精致得让人眼花。 不过她是顾及自己身份的,在她心里,她跟汤氏一样,都是孩子们的长辈,是一个等级,一个份量的。 张氏心里虽是雀跃的想把这屋里的东西一件件的好好把摩、把摩,可到底是为了李家和她自个的脸面,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焦躁,貌似平静的坐着喝茶。 她对于这次来访楼家的目的,心中更添了几分志在必得。 汤氏走到偏厅门口,理了理衣裳,挺挺脊背,端着架子,跨进了屋里,看见张氏不冷不热的招呼道:“哟,亲家母,你今朝咋有空到咱家来坐坐?” 张氏看见来的是汤氏,放下茶杯,站起来道:“早就听闻亲家富贵,今日一见倒真是让我这个老婆子增了见识了。” 汤氏缓缓的走到主位上,落座,接过丫鬟沏好的茶,径自慢条斯理的喝起来。 张氏见汤氏如此怠慢自己,瘪了瘪嘴,心里恼怒,怨毒的想道:“也就是你家把这几个昧着良心赚的黑心钱拿出来显摆,还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连个带把的都没生出一个来,到头来还不得靠我楼家给你们延续香火。” 想到自己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张氏直了直腰,又重新坐了回去,学着汤氏的样,也不紧不慢的嘬饮起茶来。 等又续了一次水,汤氏颇觉不耐,“这老太太是到我家来跟我打擂台来了?!” 她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看着张氏道:“亲家母,你不会是特意喝茶来了?” 张氏呵呵一笑,也放了茶杯,说道:“那倒不是,我这一来是想看看我那儿子,一来也是有件事想求求亲家。” 汤氏心底嗤笑,“就你还能想着你儿子,不说当初,就前两天两孩子回家去看你,你都没给个好脸色,那满满一马车的东西都没能换顿饭吃,信你这鬼话,莫不是当我是傻子不成。” “这老太太,求人都能这么嚣张,就她这样来求我,能是什么好事?” 汤氏肃了容,内心提防起来,瞟了她一眼后道:“亲家母你这么能干,还有用得着我楼家的地方,那倒是稀奇。” 张氏瞬时痛心疾首,满面哀凄道:“亲家这话是说到了我的痛处,家里头光我一个老婆子争气有什么用,我那小儿子痴长到十七岁,还是傻乎乎的不通事故,这不前两天还叫人骗了银子,欠下了三十两的债。” “我也实在是没法呀,这才想央烦亲家给帮帮忙,借我些银子,等宽些时日,我定砸锅卖铁、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汤氏皱了皱眉头道:“三十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谁要咱两家是亲家呢,银子我可以借你,也不需要你砸锅卖铁、、、、、、” 张氏没料到这汤氏居然这么好说话,心道这亲家果真没白结,喜得眉开眼笑道:“我就说我亲家是个仗义的,都是亲戚,哪会忍心见死不救呢。” 汤氏话音一转,又补充道:“不过我这里有个条件,亲家母需得拿出三亩上等水田的田契于我,咱两家再立下三方文书,这三十两银子我借你两年,不要利息,两年后你要还不上,那这田契就当相抵了。” 张氏被噎得不行,“我要是舍得家里的水田,我还用得着来你楼家借银子么?!真是越有钱越小人!” 张氏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一眼不错的盯着汤氏问道:“咱两家之间,果真要如此?” 汤氏也不看她,笑道:“亲家母说什么糊涂话,这亲兄弟明算账,不如此还能如何?” 张氏气愤的连连点头,指着汤氏讽刺道:“我算是领教了,你们这些个喝人血肉的低贱商户哪会讲什么亲戚情分!我李张氏以后就是要饭,也不会再来求你一次。” 听了如此辱骂,汤氏恼恨得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 张氏见今日之事已不可为,不待汤氏说出难听的话,先下手为强的一摔杯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着汤氏不解气的啐了一口,大步流星的出了楼府。 只剩得一个汤氏,被气得直叫心肝儿疼。 嫣然陪着李晨才进偏厅,就见汤氏弓着腰,抚着胸口,似是病得不轻。 嫣然心慌,忙冲上去扶住她娘的身子,焦急的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又回头对李晨道,“相公,你快让人去请个大夫来。” 李晨答应一声,忙转身出门。 汤氏艰难的叫住他道:“不用去了,我这是被那老太婆气着了,歇一歇就好。” 嫣然看着她娘疑惑的开口问道:“是哪个老太太敢气娘?” 汤氏苦笑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嫣然的手背道:“过去了,小孩家家的你别管,放心吧,娘没事。” 汤氏倒不是为了维护张氏,才没回答,只是想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刚跟姑爷处出点感情来,不想为这些事扰了他们。 至于那恶婆子大不了往后不走动便是。 楼母趁机嘱咐女儿道,“你呀,跟姑爷两个好好处,来年让娘抱个大胖孙子,娘这一辈子算是圆满啦。” 嫣然细心的观察着楼母的神色,见她确实心气平和,面色好了很多,遂安了心。 为了哄她高兴,嫣然伸出一个巴掌,信誓旦旦的夸口道:“娘,这个您只管等着,就您这点小要求,分明是小瞧了我和相公,咱们不多说,保准能给您整出这个数来。” “相公,你说是不是?” 家有这么彪悍的娘子,他能说什么。 “你都把自个当根葫芦藤了,我也就浇个水、施个肥的事,我还能说不是么。” 李晨顶着那一丢丢的尴尬,摸摸鼻子,点点头道:“嗯。” 汤氏满意了,对着小两口主动的降低要求道:“咱也不求多,有个一两个,我和老爷就心满意足了。” 孝心膨胀的楼小姐,觉得还是要给她母亲一点信心,她压低声音,拉着音调说道:“娘~,你还不知道,相公从书上找到了一个生子秘方、、、、、、” “咳咳咳、、、、、、”李晨忍不住剧咳起来。 “娘子,你吓到为夫的小心肝了。” 幸亏汤氏还是个靠谱的。 她及时止住女儿道:“嗯,有秘方就好,不过嫣儿这秘方之事你不要再跟其他人说了,说多了可是会不灵验的。” 吓得楼姑奶奶忙后悔的捂住了嘴。 李晨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长长的舒了口气。